赵以孚走之前,撇了眼这屋子阴影墙角的一处,微微颔首,随后离开。
那里存在着一个飘忽的人影,正是头七期间还留在自己尸身附近的徐士达之魂。
在赵以孚作画之前,这个魂还是胸口洞穿满身鲜血的模样。
可是当赵以孚作画之后,这个魂就恢复了正常形态。
赵以孚与它行注目礼,它竟然也有所回应。
似乎是因为赵以孚的这一幅画解开了这个死者的一些执念。
赵以孚带着宋玠离开了徐府,宋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道:“还好唬住了,想不到君信你已经可以将泼墨术运用到这种程度。”
赵以孚失笑道:“子泰兄,你可是比我多了十几年的积累,我就不信你没有绝活。”
宋玠尴尬地挠挠头说:“别提这个了,我的功夫早就被你嫂子给废得一干二净。”
赵以孚理智地避过这个话题,随后歉然道:“是我任性了,倒是害的兄长没能得到这份活。”
宋玠摇摇头说:“没关系,文人风骨大约如此,为兄只是羡慕贤弟有此风骨。”
的确,赵以孚方才表现出来的就是一身的文人骨气,这是很受文人圈子追捧的。
其实赵以孚也不想像个愣头青一样,但没办法,这个社会就吃这一套。
他说:“不过事情应该还有转机,就看那位徐老爷什么时候回过神来了。”
“对了,我那位同期的徐兄可有兄弟或者子嗣?”
宋玠是墨阳城中的老油条了,他想了想点头道:“徐士达的确是徐家独子,但前些时候曾听闻徐家的一个丫鬟大了肚子,当时街头巷尾都猜测是这父子哪个留的种。”
“当时这对徐家是丑闻,忙着捂盖子,也就不了了之。”
“现在看起来或许又成好事了?”
赵以孚颔首,正要说点什么别的,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信字章中传来了一股浓烈的阳和灵气,使得整个信字章都震颤了起来,如同安装了‘电动马达’一样。
赵以孚有些惊讶,这徐家老爷子的出矿效果这么好?已经有他两个爹的瞬时出矿率了。
随后他回过味来了。
这徐老爷子本身是举人,这在南朝就已经属于士大夫了。其可以调动的社会资源未必就比赵以孚的老爹差。
更重要的是,这徐老爷子个人的学识修养在呢!
这种人正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欣赏赵以孚的作品的,可谁让赵以孚画的是亡人像……
若是他所料未差,他以泼墨术完成的亡人像,恐怕会因为其自身短暂具备的灵性而成为徐士达灵魂的载体。
或许徐老爷子是发现了什么?
赵以孚觉得自己刚才走得有些太草率了,不然这可是个非常适合研究的课题。
他现在对修行的事情都特别感兴趣。
此时看宋玠还是有些愁容,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放心吧子泰兄,我看那徐家的人要不了多久就又要来寻你去写祭文了。”
宋玠奇怪地问:“何以见得?”
赵以孚道:“我能掐会算信不信?”
宋玠好笑地答道:“信,我信。”
随后道:“为兄还要回街上摆摊,不过按照贤弟的脾气……”
赵以孚摆摆手说:“小弟自然是不去的了,今日早回家,正好休息半日。”
在家撸猫逗狗不香吗?
刚好昨天受了惊吓,正要休息平复一下。
他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