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陈阎将龚雪送到火车站。
目送着火车驶离燕京站台,他也回了大杂院里,见屋内没人,又紧锣密鼓的魔改起了第二个剧本。
直到除夕的前一夜,
陈春景和陈馨才匆匆回到了家。
不过,陈馨明天要去为除夕夜戍守的同志们,轮流举行短暂的慰问演出。
而父亲要去燕京偏远的地儿送几车货,保障煤料的供应顺畅,确保大家都能过个好冬。
所以,年夜饭提前定在了2月5号。
时隔八年,这是陈家众人再一次团聚。
如此喜庆的日子,自然没人会扫兴垂泪,皆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
“来,吃年夜饭咯。”
从秦大爷家借了张小方桌,将自家的桌子拼在一起。
周春兰笑容满面的端过来一盘红烧鲫鱼,放到餐桌的最中央,饱含美好祈愿。
桌上还有7个菜。
过些年日子好起来了,燕京的年夜饭会多一些讲究,比如四四见底、四平八稳什么的。
但这个年头,大家只会朴实的把最好的东西掏出来。
所以,桌上的荤菜见多,素菜见少。
“咱叔侄两走一个。”
陈冬季举起杯子,杯子里散发出浓郁的汾酒芳香。
他顺道勾着陈阎的脖子,低声问道“好侄儿,上次你说没思路,这次咋样?”
滚啊!
陈阎极其抗拒的推开了陈冬季,骂骂咧咧道:
“小叔,我都这把年纪了,可不想被皮带猛抽。”
陈冬季眼神震惊“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哥这么狠?”
陈春景端起杯子,道“都是你嫂子动的手,别总赖到我头上。”
周春兰柳眉一竖,道“我哪有这么心狠啊,用皮带抽自家崽子。”
“那是谁动的手?”陈冬季好奇的问道。
“我。”陈馨吐出一口鱼刺,满脸淡定的说道“他小时候总得抽一顿才听话。”
“原来如此。”
陈冬季若有所思,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用皮带抽老实点。
“我劝你收回大胆的想法。”
知弟莫若兄。
陈春景连眼皮子都懒得抬,就盘算出了自家弟弟的逆天思路。
“哈哈哈,吃酒,吃酒。”
陈冬季大笑一声,洒脱至极的端起了酒杯,朝着天空一抬。
“让我们欢祝新年。”
...
明月作陪、飘雪为伴,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陈家的家宴即将偃旗息鼓。
隔壁的街坊秦大爷自觉到了合适的时候,赶紧带着小胖墩一家迎了上来,感激的给陈阎敬了一杯酒。
陈阎起身受酒,接着又醉醺醺的勉励了一番小胖墩好好读书。
这时,一旁的陈馨却似想到什么,眼眸倏的变得危险起来。
“小陈,你究竟怎么想的?”
待到秦大爷一家告辞离去,陈馨娇喝着叫住了想去旱厕的陈阎。
“什么怎么想的?”
陈阎醉眼朦胧的看了过去。
“我看你上次挺喜欢医院那姑娘的,怎么现在又连我的姐妹都不放过了!”
陈冬季和陈春景在打桥牌,周春兰笑容满面的和恭维的街坊们唠嗑。
四下无人。
没沾半点酒的陈馨丝毫不留情面。
“你可别学了‘市场’主义的不良风气!”
“嗝~”
陈阎打了个嗝,借着酒劲笑道“陈汉升也姓陈,我陈阎也姓陈,其他东西无所谓,我只要这两个喜欢的怎么了?”
虽然不知道谁是陈汉升。
陈馨却是听懂了后半段话,她不由怒极。
但不是为了自家好姐妹而怒,而是百般担忧之下涌出来的一股怒气。
她压抑着声音,低声咆哮道“那些人还没被判呢,鬼知道接下来的风气怎么样,你这恃宠而骄的别出了事!”
“我...”
一阵冷汗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