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妃的那一刻,锦瑟忍不住一个劲儿地掉金豆子,唐沐沐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称赞道:“好锦瑟,今夜你可帮了大忙,等王爷回来了我定让他给你封一个大银袋,一百两怎么样?”
锦瑟瘪着嘴,一把抱住自家王妃,控诉道:“王妃您终于回来了,那些人太可怕了,非要进屋查看,我都快被吓死了。”
“那怎么又没进屋?”
锦瑟吸了吸鼻子,认真回答王妃的话,“奴婢学着王妃的语气,将他们骂走了。”
“好样的。”唐沐沐又是一番夸赞,这才把人安抚好,安抚着锦瑟回屋歇息,唐沐沐躺回床上,事情已经有了转机,她心中才算是平息下来,这几日又过于疲惫,不过一会儿时间便陷入沉睡。
夜幕深沉,无生堂内,容彦盘腿坐于圆台中央,手足皆被铁链锁住,经过两日,身上的伤非但没有向好的趋势,反倒还变得比第一日更疼。
听到脚步声,容彦抬眸瞥去,见安帝被一名侍卫引着进来,将帝王送到,那侍卫便立即弓着腰退下,偌大的空间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安帝缓慢朝他踱步过去,看到容彦唇角竟浮起了一丝笑意,安帝只觉得周身凉意四起,连身子都不受控制地轻微颤了一下。
见他面色苍白,安帝竟是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容彦倒是不会自以为是地认为他这是因为心疼自己,只以为他是因为踏进了这暗无天日的无生堂而生气,亦或是因为顺王受伤一事而看到自己便觉晦气。
“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谢父皇挂怀,暂时死不了。”
闻言安帝狠狠拧了一下眉,似是极度不满容彦回话的态度。
“你到底想要什么?”半晌,安帝的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像是夹杂着一些无奈。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容彦竟觉得一向铁面威严的帝王这一刻面上竟有一丝父亲对孩儿痛惜的表情,一如先前在西岭的时候。
只一瞬的时间,这想法便被容彦否定,即便父皇真的挂怀孩子,也绝不会是对他的挂怀,他此刻来这里也不是为了探望他伤势如何,或许的确是来探望,探望他何时才会死。
“父皇此话是何意?儿臣听不明白。”
安帝看着容彦半晌,脑海努力回想他从前的模样,遗憾的却是脑海中关于这个儿子的回忆少之又少,他甚至不记得一开始他是何模样秉性。
对这个儿子的记忆还是他打了许多次胜仗后跪于殿堂之上,自己给他赐婚时的模样,好像也是从他成婚后他才渐渐关注到自己还有这样一位皇子,文武双全,恭俭谦顺,小小年纪就被称为战神,让他既安心又忌惮。
可他除了是父亲,更是天子,有一位太过出色的皇子并不是什么好事,尤其这位皇子与他不甚亲近,他是战神,百姓越是尊崇他,自己便越要忌惮他,他功高震主,等着他的不会是什么好结局。
历朝历代,太子都要比帝王多,而皇子比太子还要多得多 。
意识到自己出了神,安帝浅叹了一口气,缓步踱下圆台,在容彦跟前的座椅上落座,这应当是两人第一次如此平等地看待对方,不知怎的,二人竟一时都觉得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