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太子之位,还要父皇下一份罪己诏,昭告天下多年前烛阴一战中南蛮蛊族居功至伟,至于父皇的所作所为,儿臣愿意向王妃求情,待父皇故后再公之于众,也算是为父皇留得生前名。”
“另外父皇还欠纪府一份昭雪书,纪将军戎马一生忠君为国,儿臣恳请父皇追封纪将军为上将军,封纪初为公主,享皇家食禄,另外纪家所有旁支不再是戴罪之身,将他们召回家国,自此可安享晚年。”
“只要父皇答应此事,账册与卷书交由父皇处置,至于父皇要如何处置四哥,儿臣不会过问。”
容彦说完抬眸看向安帝,见他眸中杀意流转,那眼神分明是恨不得即刻便处死自己的。
半晌,安帝才冷声道:“朕是天子,生杀予夺均是天恩,朕大可以此刻便下令处死唐沐沐与纪初。”
“父皇若执意如此,儿臣便也顾不得什么皇家身名了,沐沐是儿臣此生挚爱之人,父皇若当真对她下手,便是舍了这条命,儿臣也定会将父皇拖下水。“
说罢容彦嘴角一勾,安帝看得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为了一个女子竟不惜与朕为敌,与整个朝堂为敌?甚至不顾这天下百姓了?”
“所以父皇还要逼儿臣吗?”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直至两人都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帝终于出声打破寂静。
“朕可以许你太子之位,也可以昭告天下烛阴一战中南蛮蛊族的丰功伟绩,至于罪己诏与昭雪书,朕给不了你。”
“你方才倒是点醒了朕,朕有许多位皇子,即便老四没了,也还有其他可用之人。”
闻言容彦轻笑出声,看来他又猜对了,四哥在父皇心中的确重要,可又没那么重要,从始至终父皇最爱的永远都只是他自己,其余所有人皆可舍去。
“四哥勾结鬼市,陷害手足,残害忠良,父皇还欠繁言一个清白。”
“朕拟一道旨,擢升他为六品护军。”
良久,堂内响起容彦低沉的声音:“多谢父皇恩准。”
安帝起身,忽而又道:“此事名目还在于你的王妃身上,朕倒是很想看看你那王妃为了你可以做到何种程度。”
闻言容彦心下一紧,忙说道:“父皇既然已经答应了儿臣的要求,为何又要多番为难?父皇明知事情的转机不过是父皇的一句话,容王妃与此事毫无关系,父皇答应过儿臣不会动她的。”
见他如此惊惧,安帝总算是露出今夜第一个满意的笑容,他就是要看看这二人的感情到底深到何种程度。
人只要有了软肋,就变得容易对付。
“父皇这是在帮你,你与唐沐沐终归隔着血海深仇,难道你就不想看看她能为你做到何种程度?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番,朕还要看看她能否有资格成为黎朝的太子妃。”
说罢安帝甩袖离开,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容彦只觉得身上的伤口牵动着全身经脉,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雪自夜间便落下,一早醒来已是彻骨寒冷,唐沐沐推开门窗,目之所及已是银白一片,厚雪覆在砖瓦上,院子内的小径有人打扫过,可眼下又已积了厚厚一层雪面。
寒风裹挟着雪粒子直往脸上拍,锦瑟进屋见状忙过去一边关窗一边道:“王妃您怎么又不穿好衣服?天气这样冷,不好好穿衣服要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