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言澈口中，庶出似乎就是比嫡出低贱的。

林海儿开口：“若是嫡母不偏重，那庶出也可待为嫡出啊。”

苏言澈面色有些微变：“礼法不可乱，若是嫡庶不分那庶出有才华者以下犯上，嫡长子失去威严，一个大家族也会变得涣散。

树有根才生主干，主干散枝，枝条抽叶。

自古便是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若是已有嫡子，庶出切不可当嫡出一样养。”

林海儿沉默了，她放下帘子。

“那他庶出的姑母就是叶子了吧。有用处，用处不大，但多了用处就大了。”

林颂儿托腮：“凡事往好处想，好处就是你还没嫁给他，一条路没必要走到黑才回头，不然身后给你举火把的人挺累的。”

“颂儿，要是嫁入京城高门，那是怎样的活法？”

“怎样的活法？”林颂儿认真想了想。

“就拿外祖母与几位舅母来说，晨昏定省是免不了的，丈夫纳妾，你的张罗着，妾室争风吃醋你得管着。

要是丈夫偏宠小妾，你得忍着。

丈夫叫你往东，你不能往西。

外面的那些贵妇聚在一块你得应付着，别人笑话你你也得巧妙化解。

三从四德，尊重婆母家翁，夫为妻纲。

大概就这样了，但外祖母还好，不是苛刻的。

你要是高嫁，婆母的做派够你吃一壶。

你也别指望你夫君会帮你，他只会帮他娘。

在他们眼里，低娶妻，那妻子可休了另娶。

母亲只有一个，家里名声也极其重要。

他不会承认是他们家的问题，只会觉得是你不够贤良淑德。”

林海儿声音有些颤抖：“鲁国公府也是如此？”

“亦是如此。”林颂儿波澜不惊的说道。

林海儿沉默了，林颂儿淡淡道：“北陵女子性情洒脱就像是天空鸟，不适合困在京城深宅大院做笼中雀。”

林海儿撩起帘子再看一眼苏言澈，苏言澈正好侧过来。

林海儿怔了怔，随即道：“筝荣姐姐非得挤破头嫁的侯府，日子不会轻松吧。”

林颂儿：“未必，她跟你不一样。”

林颂儿一想到林筝荣，就想起她出嫁时又哭又笑的样子。

“嫁什么国公府，我要是在北陵有个世子看上我，我连夜自己抬花轿到他家门口了。”

林海儿：“那你去。”

“不成，人家没看上我。”

林海儿翻了翻白眼：“说的好像看上了我一样。”

林颂儿意味不明的看着林海儿，这人是装傻还是真糊涂？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寒城那次，穆澄看到林海儿伤口嘎嘎乱杀。

还有上回遇刺，那个暗箭偷袭林海儿的人，头骨都被穆澄活活折断了。

还有踹苏言澈那一脚，可见多大的仇啊！

林海儿：“你看着我干嘛？”

“我在想，我是不是不该带苏言澈出来。”

还有啊，赵聿锦去淮城做什么，他很闲？

还有空给她赶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