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出生在腌臜之地,受恩师教诲,立志读书明理辅佐明君为百姓分忧。
后来恩师含冤无处可告,有多少人前仆后继为恩师鸣冤就有多少人无辜枉死。
我人生第一盏灯被风熄灭,只剩灯芯闪烁着点点星火。
他们都是一心正直,错了吗?
那时尚且年幼无力,我无能出一份力,但我始终觉得真理没有错。
后来我考取功名,得家族庇护,入仕途也算是平坦。
他们都说北陵野蛮荒芜,可在北陵那段时日,我心中那盏只剩星火的灯又燃了起来,烧的比以往都要热烈。
只是回了京后,又熄灭了,一点星火都没有剩下。
傅大人,在你眼里,心里,你觉得什的事是值得的?什么事是不值得的?”
傅远渊抿紧嘴唇,宽大衣袖遮住紧握的拳头。
“苏大人的意思是值不值得,全凭本心。”
苏言澈抬起眼眸:“傅大人有什么事要问?我可以知无不言,但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要是不麻烦,把我的尸骨埋在海儿对面山头吧,我无颜见她,只求日后日日能见她,生生死死护她周全。”
傅远渊转身:“原是如此,人死情灭。
把他拉出水牢,关到天牢里去。”
“你要死,我偏偏不如你意。”
苏言澈低下头,穆澄护了海儿这么多年,这一次他替海儿护着穆澄性命。
算是替海儿还清了……
夜里寒风刺骨,傅远渊跪在大殿,头顶的沈暨白愠怒
“只为还一个情债就让他将整个苏府人命不顾,他倒是一个痴情种,苏家有这种不孝子,卢国红怕是气疯了吧。”
傅远渊低头:“是,只为一个情债。”
并无谋逆之心……
沈暨白眉头微松:“让太医去瞧瞧,别让他死了。
关几年,吃吃苦头要是能用就用,不能用让他一辈子在天牢待着。”
“微臣遵旨。”
沈暨白看了一眼旁虚弱不堪的小皇帝。
“皇上的病是越来越重了。”
傅远渊看了一眼,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沈暨白就给小皇帝一口水,让太医诊治,太医也不敢实言,就说皇帝得了怪病。
什么怪病,他是想把小皇帝活活饿死。
傅远渊行走在皑皑白雪之中,快了。
一切都快了……
姑屋山里,林成武坐在内屋,穆澄躺在榻上。
“世子,粮我已经存够了。
烟儿率领北外三营相助朝廷军攻破西城,颂儿协助裕王逃离菇城。
如今他们下落不明,应该是安全的。
至于北陵,世子是要回去还是留在京外?”
秦圆圆端茶走了进来:“太妃来信,让你好好留在这。”
穆澄眉心紧皱:“把我留在这,让她镇守北陵边境?”
秦圆圆不屑:“太妃娘娘镇守怎么了?你是看不起?”
穆澄语塞谁敢看不起那小老太,每一步谋略都这么有远见。
穆澄算是看明白了,要是没有他祖母,全员都得死。
小老太是深藏不露啊!
穆澄略略担忧,担忧他北陵王府日后的步子是迈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