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荔对红尘突然有了新的理解。如果红尘是真，那又为何斩去？

“小子倒不笨。”一个僧人浮现在悟荔的身边。居然是创出斩红尘的那位。

“不必多礼。我只是看到你也走到了这一步，便来说点废话。”那位僧人拦住了正要行礼的悟荔和孙小空，自顾自的说：“所谓的道，也可以说是道理。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自身对天地，对社会，对人生的理解。有人出身高贵，认为人就应该大鱼大肉，轻轻松松便能得到一切，这是他的道理，而如果他把这个道理贯彻一生，那便成了他的道。同样，只要是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开了灵智的妖怪，都会有自己对世界的看法，这都是道。”

“但不是什么道都能修的。”僧人说：“有人喜欢用对不对来形容。对的道就能修，错的道就不能修。我以前也是这样，我觉得红尘错了，就把它斩了，如此才找到正确的道。但最近一段时间，我又觉得这个想法有问题。”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从道理的角度讲，从个人的角度讲，甚至从天地的角度讲，这都不好说。错误的道理，最后歪打正着做了正确的事；而正确的道理，最后实施时又变成了错误的事情。这都是时常发生的。从一个凡人的角度来说，道，是一个很不好说的东西。”

“但是对修行者来说，道并没有那么变化多端。天道就是天道，只要忤逆了他，任你巧舌如簧，也逃不过天谴。而若是踏错了道，那任你苦修千万世，也绝不可能得道。”

“今天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两点，以免你日后误入歧途。第一，天道有限，天道亦无限。有限在于正邪有别，对错有别，绝非所谓的道道皆通，更非说得通就是道。然而道亦是无限的，无限就无限在天地之大，以一人之力绝然无法穷究。因此，别人走过的道你可以参考，但无需复刻，事实上也无法复刻。”

“因为我们每一个人，本来就是道的一部分。”

僧人说完后就飘飘然消失了。

“你，听懂了吗？”悟荔看向孙小空。

“差不多。”孙小空的眼睛里露出思虑的神色，“你呢？”

“我还得需要再想想。”

又是几天过去。悟荔不再跟着孙小空。

孙小空本来还在忙自己的，直到他在城墙脚下发现悟荔抱着一只兔子在干什么。

“你这是干啥呢？”孙小空还是忍不住去问了。

“我在试图跟它沟通。”悟荔抱着兔子，一本正经的说。

“所以，你在学习兔语？”孙小空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悟荔到底是如何跟兔子沟通。悟荔身上好像也没有罗汉之力的波动啊？

“是心啊！是靠心。”悟荔看着兔子，满怀期待的说：“我想了好久，终于有了思路。我认为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的交流；但仔细想来，人和人本来就相互隔离，能够靠语言和文字等进行有限的交流就很不错了，怎么能要求有真正的交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