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之境况,早就是接近了穷途末路。若是真的穷途末路,那焦利才害怕呢,我杀了大巫他反而放下心来,觉得我已经发泄了心中的愤懑,不会再去寻他报复,我毕竟还有个孩儿呢!就算我投了黄巾,那孩儿怎么办?”王续冷笑着分析道。
这军侯心思缜密而冷酷,他肯定在大巫挣扎求生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就把前因后果想清楚了,这份冷静实在罕见,绝对是个不可多得的将才。
对于统率一军的将军而言,那些战术,指挥都是基本的技能;而关键时刻的决断,才是区分将军档次的因素。显然,这个汉军军侯算的上历史的漏网之鱼。他没有涌现出来,也许就是战死了,或者因为家庭原因堕落了。
“如果可以安顿好孩儿,你愿意投黄巾否?”冯庄无比直接的邀请让王续愣住了,显然他对于黄巾并不抵触,只是这个问题他还没想清楚。
这是个不敢想象的时代,残酷到连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血腥气。
“焦利是使君的族弟,他统率着临淄的精锐州兵,你们想要拿下临淄必须把他除去!”王续再次重申着自己的要求。
“你先别着急,你欲杀焦利,只要城破我可助你!但是我需要你带我入临淄城,我要探查小城的军力部署还有关键的仓署所在,譬如武库,粮仓等等。另外,——”
冯庄跟王续说了很多,王续一一点头,他握拳道,“糟糠病卧两年有余,若不是焦利一味克扣,断然不会如此死去!我与糟糠乃是故剑之交,从小一起长大,她如此死去我自然不会与焦利干休。只要孩儿可以周全,这条命就卖给你等,丈夫活一世若是不能护佑妻子,那还活着干什么?”
“汉室已然灭亡,关东二袁儿争霸,各路刺史站队而已,哪有什么为了大汉?天子在关中长安傀儡囚徒一般,各路刺史又管过吗?王军侯如此男儿肝胆,热血可照汗青。”冯庄正色道。
“我不过是一郡国兵的军侯而已,阖家常衣牛马之衣,食犬彘之食,汉室也好各位刺史也好,关我何事?如能替糟糠复仇而死,也是大快乐!”王续神情有着些许冷落,他看着孩儿身上穿的短衣只不过可以遮蔽上身,看着这刮风下雨就到处漏水的茅屋,不禁苦笑连连。
他早就知道冯庄等人是黄巾,而他如今的境况比起黄巾流民更甚。
“焦利最近一直与妇人厮混,小城的防备松懈。你们可以用铜钱购买私传进入小城刺探情报,只是兵贵神速,切勿拖延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