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石九是想用这么番分不清大小王的糊涂话来缓和一下气氛,毕竟身为感情经验基本为零的人,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应付这种十七张牌直接梭哈的人。
傲娇得把握好尺度才能招人喜欢。
可打直球却不需要啊!
面对宁以尘的骑脸告白,石九一时间竟是脸直接红到脖子根。
显然他的这番变化是逃不过宁以尘的眼睛,当下也只能嘴硬道,“哼,到时候,到时候看你表现吧。”
本来只是递个台阶,没想到宁以尘还能给这件事情上高度。
只见她嘴里喃喃有词着,手上也没停,“在确保场地和氛围浪漫的同时,还要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确保正常流程的顺利进行。”
“为此我可能需要先敲定置景的风格,再根据预算去预约场地,同时采买相对应的物料,如果需要有他人作为辅助的话,人选也是重中之重。”
“对了,刚刚石九大人也说了,时机的选择同样至关重要……”
见她如此专注,石九也不忍将其打断,虽说都是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情。
等等。
不对。
以宁以尘的性格,她就算是明天一大早把这些东西全准备好,石九都完全不会意外。
于是他转过头,格外严肃地看着宁以尘,道,“我希望你在实施你的计划之前,能够确认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虽然思路被打断,但宁以尘却丝毫没有恼怒,反而因为石九愿意参与到她的计划中而感到愉悦。
可石九接下来说出的话,无异是给她的热情蒙上一层灰土。
他说,“我希望你能确认好,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或许是性格原因,我不愿相信那种完全没有图谋,心甘情愿为伴侣付出所有的人。”
“那种人,在我短暂的一生里,只在小说里面见过,绝大部分还都是男人。”
“所以哪怕你是想要得到我的喜欢也好,爱也好,真心也好,甚至只是单纯的贪图,我所拥有的力量也罢。”
“你得让我知道你需要的,想要的,或者说。”
他将手掌放在宁以尘额头的侧面,这个位置很灵性,退可攻其头顶大揉特揉,进可向下抚摸其无暇面庞。
“我要知道,你的欲望究竟是什么。”
“毫无所求的爱意,就像高高束在半空的鸟笼一般,可能有人很享受这种被珍重的感觉。”
“可我永远只会担忧那根悬挂着鸟笼的丝线何时会断裂。”
说完这些之后,石九虽然觉得言语可能过于激进,将自己置于一个太高傲的位置。
但转念一想,这确实是他心底里的想法。
都末世了,他不想再自欺欺人。
开玩笑,即便是父母,产下子嗣的时候,多多少少也会有为了养老做打算的想法。
区别只是有的人会直接说出来,委婉一点的,则会在日常教育中逐渐渗透‘孝道’的理念。
就连血亲的爱都无法做到绝对纯粹,何况萍水相逢的一男一女呢。
“我明白了,石九大人。”石九是很难得一次性讲这么多的话的,虽然内容不太中听,但宁以尘只将它们当做是日后夫妻生活如何走向和谐的总方针。
于是她合上那已经记录到密密麻麻的笔记本,以同样严肃的表情对上石九的眼睛,“我将会以自己的行动,向您证明我的感情,同时,也会用行动让您相信,这世上就是存在着无所图谋的,纯粹奉献的爱意!”
她说的话,并非毫无吸引力。
但当地位转变之后,石九才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不管时代怎么发展,都会有恋爱脑的女孩坠入满嘴跑火车的渣男手中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