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法案通过出台，沈三和张放于是成为爱欲的农民。如你所知，农民的生活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就是说，依据物象蕴含的时间流逝，来安排空间上的排列组合。这就是农民的生活，所以农民有农民的时空观念；沈三与张放模拟四季时节交欢，接受了农民的时空观念。这就是张放与康德的分歧。

康德说，时空秩序保证现象，为人的知识提供可能性，而这个时空秩序却是纯粹主观形式，所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空理解。张放不想把沈三视为冰冷的知识片段，希望找到一种可以共享的时空秩序，将沈三与他自己真真切切地结合，认肯两副血肉之躯与飘渺灵明的相互匹配。更近一步，如果时空秩序可以分享，那么发生在时空之中的美丽，也可以得到被一致相互理解的可能性。问题又被推进，但是焦点转移，需要倒推。张放决定问问沈三——

“三儿，你真漂亮，你觉得自己是个漂亮姑娘吗？”

“我是顶漂亮的，再漂亮也没有了。”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漂亮？”

“不为什么，漂亮就是漂亮。”

“那你说说自己哪里漂亮？”

“我的头发很好，我的小肚子也很好看，嗯……呃……还有……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