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的跟粽子似的张能奇被带到邓平跟前。
“绑着作甚,松绑。”
朱常淦正色道:“主公,此贼武勇非凡……”
邓平啪的声将一支手枪拍桌上,道:“武勇?再强能强的过枪,他身手再快,能快得过子弹?”
朱常淦无语,只得让亲卫将张能奇松绑,不过依旧将手背在身后捆住手腕。
“坐。”
待张能奇挺胸坐定,邓平笑道:“我没想到你义父明知道天狼营不可力敌的情况下,还会派你来黄州送死,子弹可没长眼睛,听说昨夜你是躲在好几具尸体下面才逃过一劫?”
张能奇只当自己必死无疑,闻言冷笑道:“成王败寇,张某既然敢带兵夜袭,就没想过一旦兵败还能逃生,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
“别在我面前摆出这副大义凛然,悍不畏死的样式,没用。”邓平摇头:“我要杀你,崇祯拦不住,张献忠也拦不住。”
张能奇蹙眉,夜袭失败,他觉得自己必死无疑,甚至有可能邓平会将他压赴京城交给崇祯,届时他的下场十有八九会被凌迟。
可现在看邓平的意思是没打算杀他?
“你到底何意,不如直接划下道来。”
邓平呵呵:“你义父派你夜袭黄梅,想必是想抢些火器回去对吧。”
张能奇不置可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我不杀你,杀你毫无意义,我不但不会杀你,这次你们被俘的近两千精兵,我也会让你带回去。”
“邓公子这话当真?”张能奇有些难以置信。
邓平笑道:“我没骗你的必要,张献忠也不值得我骗,放你回去,是要你带给张献忠一句话,告诉他,黄州现在姓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今日他犯我境,我小惩大诫,若有下次,天狼营哪怕穷追天涯海角,也会将尔等斩尽杀绝!”
张能奇没能从邓平的语气中听到杀气,但是他决不否认天狼营有这样的能力。
昨日夜袭,三千精锐,面对天狼营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说句不好听的话,若非天狼营的兵最后高喊弃械蹲地、抱头不杀,恐怕三千精锐老营兵,将会无一人能逃过死神扫射。
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对手,若非义父对他恩重如山,张能奇现在都想弃暗投明。
天狼营的火器让人绝望,义父心心念念推翻大明建立新朝,成为新朝太祖,可直到昨天夜里那一战,直到他被俘才彻底清醒。
张能奇知道,只要这块土地上还有天狼营,义父将不会有丝毫机会。
与邓平作对,无异于飞蛾扑火。
邓平让人将张能奇带了出去,他没说让张献忠去四川一类的废话,因为他很清楚,除了四川,张献忠根本无路可走。
此刻,张献忠贼营大帐内,张部所属文官武将尽数在列。
张献忠颓然坐在大椅上,双目无神,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岁。
张能奇夜袭失败,现在生死不明,三千老营精锐无一生还。
这是噩耗,张能奇追随他十余年,南征北战,无数次死里逃生,对他忠心耿耿,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