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甲被杀了?”邓平将地上爬的不亦乐乎的阿珂换个方向,免得撞上桌腿。
朱常淦嗯了声,道:“陈新甲死得还真够冤的,他区区一个兵部尚书,敢瞒着皇帝私下跟满清议和?崇祯这是把满朝大臣都当傻子,瞎子。”
邓平不置可否,他最近刚把史书翻了翻,陈新甲是在九月二十被弃市,现在都十一月了。
看来历史已经出现变动……
“据说周延儒、陈演和崇祯据理力争,然而崇祯一意孤行,否则陈新甲最多被罢官。”
阿珂爬了会嫌累,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随后张开双臂。
邓平无奈,只能将阿珂抱起,道:“崇祯什么德行,你不会到今天还没看清吧?”
朱常淦嗤笑道:“属下有时候还真不明白崇祯到底是怎么想的?
比如议和,陈新甲议和,之所以让满朝哗然,让群臣激愤,是因为皇帝将议和这么大的事瞒着他们。
当然,朝中狂妄自大者有,认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疯子也有,但更多的大臣还是希望大明国祚延续的。
和蛮夷议和,固然有失王朝体面,可唐太宗也有渭水之盟,一样没影响李世民成为盖世明君。
满清并无吞华夏之志,这群蛮夷眼光短浅,他们想的只是抢掠,养活数万部族罢了。
只要崇祯肯委曲求全,给出足以让满清心动的好处,黄台吉不但会答应,甚至派出一支精锐入关助大明剿灭流寇都不是没有可能。
“主公说大明穷,属下并不否认,这段日子,属下也算想明白了。
大明是穷,可大明王室不穷,勋贵不穷,贪官污吏也不穷,国难当头,崇祯但凡有点担当,他就不能开口问王室、勋贵借银子?
一家三五十万两还能拿不出来,不肯拿银子的说明和皇家不是一条心,随便找个由头削爵不就完了?
还有贪官污吏,这些人的屁股上谁能干净,逼捐便是,不肯捐的让锦衣卫搜罗,炮制罪证抄家,三两家一抄,属下还真不信没人捐银子。
这些银子不管是厉兵秣马还是外交满清,都能解了燃眉之急,何至于要逼迫百姓,导致越来越多的穷苦百姓活不下去,不得已而从贼……”
朱常淦越说越气愤,似乎恨不得冲进紫禁城,扯住崇祯的脖颈,狠狠扇崇祯几十个巴掌。
“激动个啥?”邓平切声道:“崇祯这个人有性格缺陷,说白了是志大才疏,说真的,他要是学他哥当木匠那样不务正业,让曹化淳或者王承恩变成魏忠贤第二,自己窝在后宫当个造人机器,估计这天下早就安定太平了。”
朱常淦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怪就怪在他太想当中兴之主了,也对,毕竟是外藩入主,小宗变大宗,一如当年朱棣造反,还有嘉靖继位非要和群臣死磕,说白了就是太想证明自己,奈何他没有朱棣的雄才大略,也没有嘉靖的聪慧多智,于是玩脱了呗。”
邓平严重怀疑朱静姝是不是和朱常淦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朱常淦先前那番话,邓平太熟了……
李自成进京之后,玩的追赃助饷的温柔版吧。
崇祯怎么玩,陈新甲死不死,邓平完全没兴趣,他现在最关注的还是张献忠的动向。
张能奇释放回去之后,张献忠五万人马立即西进,一路裹挟精壮,抢掠粮草,也不攻城破县,显得很是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