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带着郁闷翻了一个中午的课外书，时不时忍不住侧头瞟一眼白金色的脑袋瓜。眼睛盯着一行行文字，心思却完全没在字里行间。偶尔翻到十六七岁的同龄人，包括自己十分喜欢看的青春校园内容，又快速翻走，生怕动作慢一点儿就带出心里淡淡的委屈和失落。

午休时间结束了，清脆悠扬的铃声响起，路明非终于结束了难捱的的中午。看着一个个同学走出教室，路明非也起身离开穿过操场。

走在路上的路明非还在想着腹黑的小萝莉。她，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像是把自己当成路公公一样整天随意地玩弄，高兴的时候给个甜头，不高兴就踩在脚下，偏偏自己还没能力反抗。路明非越想越不爽，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路明非站在操场边缘的大树下看着红色的教学楼，心里升起一股豪气。决定了，今天就是改变的开始！即使暂时还无法脱离她们的魔爪，至少表现出试探的态度：我路明非也是有尊严的！

回教室的时候路明非又一次遇到了零，她站在自己刚刚离开的大树下。路明非怀疑她是故意在那里等着的，甚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混血种超强的视力范围内。路明非定了定神，高高昂起头用鼻孔看着前方的道路。

“零？真巧啊。”路明非随口说，像是遇到了班里和他有些交集的苏晓樯，略有些生疏，又带着漫不经心。没错！就是这个态度和语气！我路明非绝不能怂！路明非紧张的脑子有点锈，又说出白烂话：“你在这里乘凉啊？”

零看着路明非走过来时不太自然的臭屁样儿有点疑惑，又听到一向在她面前怂怂的家伙一反常态地说出根本掩饰不住刻意的话，眼睛转了转，低下头沉默不语。

“零，你怎么了？”路明非正背着双手，做出一副校领导的派头仰起头看着光秃秃的树枝，没听到零的回答立刻有点慌：自己刚刚的表演痕迹太重了，她不会生气了吧？

零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垂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路明非只能看到反射着星星点点冬末阳光的白金色长发和她樱红色的嘴唇，还有小巧精致的下巴。

糟糕……路明非心中长叹，第一次的尝试就有点过火了。确立自己地位的第一战刚刚吹响号角就自动溃败了，己方光杆司令还要倒戈卸甲以礼而降，或可不失路公公之位……

“对不起，零。刚刚睡醒脑子有些不对劲，我控制不了它，不过它已经受到惩罚了！”路明非明白，此刻越早滑跪越好，免得女王大人使用更腹黑的手段。

“你错在哪了？”零终于开口说话了，以愠怒为锋、冷漠为刃的无形的剑刺向路明非。

“我错在……错在没控制好自己的脑子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路明非立正，严肃道。

“不对。”零抬起头冰冷道，眼睛里冒出寒气。路明非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我哪里都错了。”路明非决意做出更大的让步赶紧打发了她。不过……现在的场景怎么这么像不讲理的娇蛮女朋友和她怂包男朋友之间的日常？

路明非没绷住脸，肌肉一放松，笑了出来。零冷冷地看了一眼欠揍的笑脸，路明非立刻用手把嘴角拉下来，惊恐地看着冷冰冰的女孩。

“你在敷衍我。”零的表情更冷了。

“你说我错在哪我就错在哪，总行了吧。”路明非垂头丧气，真的开始敷衍。

没有回答。路明非低头看着地面上枯枝的黑色表皮和断裂的边缘，数着它为数不多的分杈，余光还能瞄到米白色的短靴。校园里的嬉闹声渐渐消失，路明非还是没听到零的声音。

“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