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糖葫芦上的糯米纸还未经人手撕下,便伴着崖边清晨的啸啸狂风而起,眯眼看去在空中转了个旋,遁入峡涧不见了踪影。
“停!停,停。等这阵风过。”
随着一粗犷汉子穿过人群一把抓住了正要登上索道台公子哥的衣领,稍稍用力便将人如小鸡般提了起来,随手放下转身又穿过人群而去。
透过人群撑开的间隙看去,崖上根根粗重铁链缓缓移动见其表面粗糙而沉寂,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厚重沧桑感,从铁链下涌现出缕缕沉闷雾气,使其纵使在二月初的清晨也并未显出一丝冰冷。
那粗犷汉子轻轻一跃穿过铁链,细细瞧那铁链下是一个个人影正喘着粗气不停推动手中的机关,视线虽能透过铁链但声音却被繁杂的机器和耳旁呼啸的狂风掩盖了过去,那汉子不知是说了什么,崖间的铁链缓缓停了下来。
收回视线弯腰抬手拦住于人群中四处乱窜的风萧,将手中糖葫芦送入口中,只觉酸甜入喉伴着领间冷风使人不禁打了个寒战缩短了脖子,缓了一会儿,江枫亭才又抬起头来。
面前人呆呆站立在原地,任由狂风吹乱了发梢,原本还像个公子哥,如今倒是平添了些狂放不羁的感觉。
注意力并未在面前人身前多做停留,江枫亭微微歪头向崖边望去,这索道台初见也不觉惊异,无非是用了些榆木,与铁链相接处用了些铁器罢了,唯一让人可以多看两眼的地方就只有那铁器上面刻的复杂铭文了。
今日早些时候,李钟礼便随着在岭国前站聚集的未来同窗交了些钱跟着个走镖队一起出发了,将来几月的路程便不会如这几天一样平和了,江枫亭也早早来到崖边候着。
风停。
“大人。”闻言江枫亭侧目看去,一红衣女子正要踏入索道台中,左臂上有一纯黑披膊,上面刻有些许蜿蜒曲线形如山中云烟又似那碳中火苗,身上似是劲装却又缀满了颜色艳丽的织棉,秀成精细的蜿蜒纹路,头上发丝束了起来戴着个云纱冠其上镶有金丝,身旁一人弯腰候着,身后还跟着两垂髫小孩,叽叽喳喳个不停。
随后,人群便在一声一声招呼中熙熙攘攘了起来,踏入台中环顾一周其间只是一个长方形的房间,榆木墙上贴满了白纸其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不知写了些什么,左右两边墙上各镶有一条长椅,一直到房间中坐了十一人。
“隆~~”厚重的关门声响起。
江枫亭应声而坐随后抬头,刚才在台外只是看了个背影,如今才见对面红衣女子的面容。
“安姑娘。”
闻言安然只是微微点头,算是给过回应了。见面前人没有什么交谈性子,江枫亭正欲转头看看身后墙上写了些什么。
安然启口道:“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江枫亭。”
一语言罢,又是一片沉寂。
只是没维持太久。
“嗯。。咻~”
江枫亭低头看去,见安姑娘裙摆旁一前一后两孩子,其中女孩正直勾勾得看着自己,许是之前在外面受了凉其中一个吸了下鼻子。顺着女孩的目光看去,直对上江枫亭手上的糖葫芦。
江枫亭微微弯腰将手中糖葫芦向前递了递,前面的女孩见此正欲上前,便被身后的男孩拉住了,稍稍一顿女孩转身抓住男孩的手想将其从自己袖口上扯下来。男孩也不看女孩快要憋红的脸,只是抬起头来看着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