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黑袍道长轻笑一声说道：“叫先生就好。”

“先生是神仙。”这一次倒不是个疑问句，女孩说着点了点头。

黑袍道人侧目瞧了女孩一眼说道：“你这娃娃，倒是伶俐。”

抖了抖手中竹条又道一声：“过来吧。”

女孩摸索着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慢慢向声音的源头走去。好在距离并不是很远，刚走到那黑袍道人身后。

道人抬起左手搭在女孩的手腕上，牵着女孩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先生在干什么？”女孩一双灰白的眼眸迷茫地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

提了提竹条，黑袍道人俯身在女孩耳边轻声说：“先生我呀在钓螃蟹。”

“钓螃蟹？”女孩依旧直直遥望湖面，疑惑出声。

“夏天，没在小溪里钓过吗？还是直接上手抓的？”也不看女孩，道人盯着竹条出声道。

“听过，但没见过。”女孩如实回道。

“没见过螃蟹？”

“小溪。”

黑袍道人暗叹一声，轻轻揉了揉女孩的头。

“鱼福有什么想问问先生的吗？”放下竹条黑袍道人问道。

“先生，身上有七彩霞光吗？是不是肤若白玉，是馒头方脸吗？有很细长的眉毛吗？有白白的长胡子吗？”像是憋了很久，鱼福撇过头来轻声快速问道。

“哈哈哈，先生可没有七彩霞光，至于其他的。”说着黑袍道人垂首，抬起鱼福的双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

顺着眉弓，划过蝶骨，最后捧在下颚处。

“先生像神仙吗？”道人闭目轻声问道。

“嘻嘻，不像。先生皮肤就像树皮，没有细长的眉毛，是长长的脸就像街口早餐铺的张叔一样，短短的胡须特别扎手，就像爹...爹一样。”说着鱼福渐渐沉默了下来。

两行清泪顺着才干的泪痕轻轻流淌了下来，收回手低头渐渐抽泣了起来。

道人闭目微微皱眉，侧身用手顺了顺鱼福的背。

直到渐渐归于平静。

鱼福才抬起头来眉目处皱出两三条细痕，鼻尖微红，灰白眼眸中那一丝血线是那么明显。

只是抬头眨了下眼。

鱼福连忙躬身后退半步双手伏地，额头磕在了石板上小心翼翼开口说道：“神仙先生，求求您。送鱼福爹娘回来吧。”

黑袍道人轻轻摇了摇头，又开口说道：“不行...不是不行而是不能，。”

见面前人依旧并未起来，只是微微颤抖。

正欲说些死者不可复生，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等话语来，只是想想不免觉得说不出口。

叹息一声，垂目轻言：“此事还需靠鱼福自身。”

“鱼福，应怎样做？”说着鱼福抬起头来伸长了脖子问道。

“嚯，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至少现在的鱼福办不到。过来先陪先生钓钓螃蟹吧。”见得面前一幕，道人不禁觉得又有些好笑。

知道了也不是毫无希望，鱼福安安静静又坐回了黑袍道人身边。

“不想接着问先生该怎么做？”见面前人安静模样，道人笑口道。

“不该，先生想说时，鱼福便听着。”

“倒是太伶俐了些。”

说着道人也不再纠结，俯身去握先前放下的竹条。

。。。

“嗯？”

。。。

“哎，我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