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岱青顿时明白了道驴的意思。这个和尚其实是个心里藏不住事情的主,之前就听闻他对李岩的资质动了心思,恐怕是想为其在佛门谋划一个光明前途。
道驴一双眼睛很是特别,号称是能明因果、断轮回、辨机缘,但凡是看到于光大佛门有用的,不管是人还是物,总是以“与我佛有缘”开场,努力争取对方皈依佛门,虽然每每以失败告终,成功率不足一成,但常年乐此不疲。
如今看到一个通体琉璃骨的天生佛门圣体,道驴怎么可能放过。这件事恐怕在他心里揣了很久,又怕提到李岩,会让余岱青的安排受挫,竟然是硬生生修了一整天的闭口禅,也是难为他了。
余岱青念头一转,笑着说:“老驴啊,你这是动了收徒的念头?不过我看那小子眼睛里都透着精明,恐怕没那么容易愿意遁入空门啊。”
道驴叹了口气:“汗血盐车,明珠蒙尘,身有大光明而不自知者,世间常而有之。如今有缘见到,贫僧自然愿意担起引路之责,总是要让这孩子不至荒废难得的天纵之才。如今各处魔头蠢蠢欲动,世间暗潮汹涌,咱们能多上一个帮手,总也是件幸事。”
余岱青听了道驴的话,也是苦笑道:“是啊,只是这小子油滑得很,怕是不太好教,昨儿晚上险些连我都骗过去了。要不是老驴你一双眼睛看到点东西,咱们两个恐怕是要被这个小滑头给耍了。”
道驴想了想昨晚上的事情,倒是不在意自己险些被骗,微笑着说:“侥幸而已,也只是一闪而过的景象,要不是刚刚追着魔佛用了神通,我也不可能在刚回到操场上的时候,就看到李岩身上那道光芒。后面这孩子可是半点异样都没有,完全就是个被吓坏了的样子,我就算再开眼也不可能看出来什么特别的了。”
余岱青“嗯”了一声,又有点好奇地问:“真的像你说得那么夸张么?李岩身上一闪而过的光,有那么玄乎?”
道驴点点头,极为肯定地道:“照见万物,大放光明。”
余岱青摸着下巴,咂了半天嘴,开口道:“行吧。不过这小子现在应该是没什么危险,我把事情都担下来了,还专门做了些处理,自然就是不想让他跟这个案子有什么牵扯,现在应该修行界和世俗界都不会在意他了。昨晚上他去操场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可以慢慢再打探,倒不必急于一时。现在你还是跟我一起去事务局的落脚点吧,昨晚上叫的支援,现在差不多也都到了,魔佛这件事情还是要处理干净,我心里才安稳。”
道驴点了点头,两人往前走去。
两人脚程都是极为快捷,从市局出来,往前走了两个街区,余岱青领着道驴七拐八拐,到了一处小院子中,院内一栋陈旧的二层小楼,墙皮多有剥落,院子门口挂着个牌子:“丽都大酒店”。
道驴看到这地方,本来波澜不惊的气质都有点把持不住了。好不容易捱到余岱青在门口收银处登记完,道驴一把扯住余岱青:“余道长,这,事务局落脚点都如此亲民的么?”
余岱青有点奇怪地看看道驴,又看看自己手里刚从收银处领的暖水瓶和钥匙,忽然明白了什么,也是带着点怨念:“没办法,你以为我们有多奢华啊,我这算是出差,出差懂不?每人每天20块钱的食宿标准,难道还能去住五星级大酒店啊。要是局里给的标准高,咱俩刚才还至于一路走过来?但凡一天给我提到100块,我刚才就打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