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立在风雪中。
一个讲得忘乎所以,一个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但极其诡异的是,尽管风雪那么大,周围早已落下一层厚厚的积雪,可他们的身上却没有落下一片雪花。
风雪仿佛绕道而行,对这二人避而远之。
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外人也不得而知,因为老道已在此设下了一座禁坛。
禁坛又称净坛,结界或封印。
道门多采用五行、奇门八卦、阵法、符箓、咒语、法器等方式,结合施法者自身的内力、念力或通神灵力驱使而成的一种道门秘法。
距城十余里的狼皋山中风雪更大,天气更冷。
十万大山一片死寂,深山里不时会发出凄厉的狼嚎与夜枭的桀笑,这叫声会在夜里传得很远,幽幽回荡在山谷中,令人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莫名恐惧。
一处不起眼的山洞口,古怪地透出一片火光。
山洞里火焰烈烈,干燥的木柴会不时发出怦然作响的噼啪声,篝火旁围坐着一老一少,火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显出几分晦暗不明。
“真丢脸,俩大老爷们儿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吓得差点尿裤子,日后还咋混?”
年轻人发泄似的掰断一根树枝,扔进火堆里。
“你懂个屁,大丈夫要懂得能屈能伸,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这是哪,狼皋守捉城是个什么人都能随便撒野的地方吗?”
年长者对年轻人训斥道。
“是,你刘七爷懂的多,你本事大,那你说咱往后该咋办?”
……
年轻人一句话就击中了刘七爷的痛处,立刻显出一张苦脸来。
老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还能有什么辙,除了两个空唠唠的肚子,他们身上竟连一个铜钱都没有,如今又大雪封山,连个野物的毛都看不到,更别说还想着靠打猎填饱肚子了,大山里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西北风倒是管够,可光喝西北风能管饱?
今天,俩人实在是饿昏了头,这才出此下策。
“早知是这样,就待在马山口,不跟着你逃出来遭这罪了,反正横竖是个死,死哪不一样,担惊受怕咱先不说,还不是照样挨饿受冻,俺看呐,照这样下去,不是被冻死,就得被活活饿死。”
年轻人唠唠叨叨了一大堆,一肚子的牢骚。
“滚,滚你娘的蛋,滚回马山口去吧。”
刘七爷也火了,他指着年轻人的鼻子骂道。
“老子当初也是瞎了眼,让猪油蒙了心,没看清你杨羯子这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你小子的裤腰带没勒紧,上了二当家埃日德他相好的,至于走到今天?
话说上了也就上了吧,反正是个不值钱的婊子货。”
刘七爷吐出口浓痰,又鄙夷地瞅了一眼把头几乎插到裤裆里的杨羯子。
据说杨羯子在老家的时候,那一年隔壁新搬来一家姓孔的屠户,孔屠户虽说是个卖肉的,却长得精瘦干练,有人取笑他说,把一身的力气都使到了婆娘身上,以致于精瘦不长肉。
孔屠户只是笑笑,不做声。
孔屠户的娘子徐娘半老,一脸油光水滑的横肉,肚子里像怀了八九个月大的孩子,胸前的一双大奶很是壮观,估计养活十个八个孩子不成问题。
杨羯子虽说人长的一般,但长了一张巧嘴,小镇上的婶子大娘没有一个不夸这小子嘴甜的。
孔屠户临街开了家孔记肉铺,一般由他下乡买猪杀猪,他娘子看铺子卖肉。
街坊邻居住着,进进出出的免不了搭腔说话,一来二去,杨羯子与孔屠户娘子渐渐熟络了起来。
二人都不是那种老实人,彼此间免不了有些眉来眼去,言语勾搭,日子久了,不知怎的二人都动起了那方面的心思,干柴遇上烈火,一个火星就着了。
有一次,俩人趁着孔屠户去邻乡抓猪的时候,竟偷摸钻进了被窝。
杨羯子仗着年轻,想着逮到一次机会不容易,于是,俩人就躺在被窝里边聊边恢复体力,想着梅开二度,正当二人再次畅心如意的时候,突然,孔屠户从外面一脚踹开了房门,手提尖刀,一脸铁青地闯进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