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行程,苏景轩已习惯独自一人,他坐于马车内,小径青草稀,古树荫荫见其色,早已有银妆一片。
离汐云堂已越行越远,心中失落之感更加强烈。
越往南下,寒风凛冽,风霜侵袭,直至行入一城内,这才躲避这漫天风霜。
此城曰:沧兰城,东距汐云堂四百十里地,西距西城三百里。此地前乃流寇之聚重地,山穷水尽,牛毛不入也。
后经十载经治,方才使此地小有繁华。
此城虽只有十里地,但城内之民安居乐业,自耕自食。
城内守军三千,闲时为民,战事起皆为兵,一日三餐者,必亲至下田耕种。
内又有百废待兴之势,商贩络绎不绝,凡此商贩,亦不复税。
如此广推之势,竟大有人才英杰纷纷来投。
苏景轩望着这城内之景,似有急归之心。
记挂之人,亦不知安好。
曾许之人,亦不知是否一日三省。
种种过往,心不静而又忧,只得终日所困其扰。
苏景轩望向城内,他一时竟不知何去,路过小贩时,上前借问酒家何处,那人却遥指前方。
行过数百步,苏景轩便望见高高的标杆上,悬挂着一面带有酒字的旗幡,已在风中凌乱。
亦远观门前三三两两,皆醉于窗台之下,更有甚者,怀抱酒坛,接饮数口。
入店内之行客如门庭若市般,可比醉仙楼也。
行至近时,小童便至身前,吆喝起店内之美酒佳肴。如此招数,不禁商人难以招架,终入其内。
行至内,座无缺席,酒肉穿鼻香,饥入无食者。一步一回眸,欲饮酒同醉。
小童见此欲引上小阁二楼,苏景轩随行同去。
行至桌前,小童又道:“不知公子饮其何酒,食其佳肴?”
苏景轩坐于桌前,淡淡道:“能解忧愁之酒。”
小童听闻淡淡一笑,而后道:“公子可知桑酒,入口清甜,入心能化忧。凡饮者,所忧之事皆可抛。”
苏景轩望着小童,后细声道:“如此美酒,看来今日必将饮其。”
小童听闻,缓缓退下,不一会便端上桑酒与佳肴数道,轻放于苏景轩桌前。
望着眼前佳肴与美酒,心中只觉又有失落感袭来。饮起桌上之酒,一杯入口,只觉清甜回味,再饮时已入心。
苏景轩望着小径行人,又看看杯中之酒,饮之回甜。这世间之苦,皆众人之冥苦,这桑酒虽清甜,也难解世人之苦。若心寄于天,便先受同苦,后甜于世。
苏景轩接连一饮几杯,此时体内黑色灵气已悄然运转,而他却浑然不知。
只见体内黑色灵气于丹田内,开始慢慢有些变化。
丹田开始幻化成一条小小气海,随着黑色灵气越来越多侵入丹田,幻化也越来越快。
苏景轩接连几杯酒后,只觉这酒意之大,来的也猛烈,没一会便醉倒于桌上。
黑色灵气游走于他体内七经八脉,不多时,气海便已初现,只见一条黑色气海悬于体内,而气海黑色灵气又似深不见底。
如此这般异象,他却浑然不知,只是这气海已成,而体内黑色灵气依然不为他所用。
不知过了多久,小童轻轻呼唤道:“客官,客官。”
一连呼唤好几声后,苏景轩这才被唤醒。
望望酒桌上的美酒,又看看小童,随后轻轻晃晃脑袋。
苏景轩轻声道:“我这是何事。”
小童答道:“客官,你这是酒上心头,已消愁解忧去。”
苏景轩又含含糊糊道:“这酒还真是好酒。”
小童见此景情又退去,而后又端上一壶不知何物。
苏景轩询问道:“此物为何。”
小童笑道:“此乃店内醒酒汤,能助其提神醒脑。”
苏景轩接过,大口饮后,顿时感觉已清醒不少,随后又找小童讨了一些醒酒汤。
待到苏景轩彻底醒悟过来,他才回想起刚才醉生梦死之感,所有忧愁之事,一梦皆忘,那般感觉真是美妙。
苏景轩向小童付了这酒钱,而后便行出门外。
小童望了苏景轩一眼,后又摇头道:“桑酒怎会醉人,这些年间他是第一人醉于桑酒之下,童叟皆可饮其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