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泽跟薄风一起处了近两小时。
原本可以离开各自去做自己事的薄司礼和薄司寒,各自心怀鬼胎,找了个借口坐在门口沙发上不走。
隔了一会儿,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砸在地上!声音巨响。
薄司礼顿时站了起来。
薄司寒指左手尖夹着燃了一半的烟,要掉不掉,另一只手拦住他。
“不急。”
还真是沉不住气。
薄司礼冲动了一下,又缓缓坐下。
隔了半个多小时,听的薄风在里头喊了薄司寒一声。
“司寒,进来。”
声线沉稳,中气十足。
听得出来心情很不悦。
但应该是没出什么事。
薄司寒抻了抻腿,站了起来,垂眸,视线落在薄司礼脸上,无声的笑了笑。
他转身推开门走进去。
里面是这么一副场景,地上是玻璃烟灰缸碎片。薄司泽额上挂了彩,一道口子,还在滴血。
而老爷子气的在吃速效救心丸。
“打电话,把医生叫过来。”
“唉,爷爷,想着您今天要做日常检查,凌医生一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薄司寒斜了斜额头,视线勾勾的落在挂彩的薄司泽身上,唇角挂着笑。
薄风指了指跟前这个油盐不进的败家子儿。
“先给他缝针。”
薄司寒微抬眼眸,竟然有些意外,没想到老头儿捶了薄司泽一顿,锤完又心疼。
只是他还没接得上话,那薄三公子倒是很主动的站起来。
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一副铩羽而归的死德行。
越发把薄风气的心梗。
薄司寒便坐在一旁,给他递茶,拍背,说些三弟年纪小,又野惯了,父母离世早没人管教,所以现在谁对他好都不知道,整个一小白眼儿狐狸。
听话孙子薄司寒宽慰下,薄风胸口的郁结才略微放宽些。
思忖片刻,看了一眼身旁这把最得力的刀,昨天薄司寒把温知知带回来的事儿办的很漂亮,手脚干净,利落。
反观最心疼的大孙子薄司礼,固守陈规,缺乏警惕性,连看管个大门都看不住。
任由那只通天的猴儿差点把他薄家天花板捅穿。
自然多少因今天的事对薄司礼生出些不满。
薄风再看薄司寒,那是既满意,又惋惜。想了想,最后还是把最烫手的山芋,最难擦的屎盆子,丢给他去善后。
“这事儿就你去处理。”薄风枯老的手指敲了敲木椅扶手:“我今天之内就要一个满意的结果。”
“诶。”薄司寒答的不卑不亢,却十分爽快。
客房里,凌医生正在给薄司泽处理伤口。
那玻璃烟灰缸有棱角,也不知老爷子是怎么扔的,竟然给薄司泽划极深的一条口子,直接把眉尾割断。
“直接缝,纱布创口贴没用,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
薄司泽指了指自己伤口。
凌医生拧了眉:“没带麻药没止痛剂。”
“没事儿,肺眼子给捅了我都不吭一声的。你尽管上,手别抖就行了。”
薄司寒就是刚好听到这句话时,走了进来。
走过一地散落的东西,一言不发的靠着墙站着,看着凌医生给薄司泽消毒后缝针。
他从外衣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点了一支烟。
薄司泽是个很吃痛的人,除了皱眉,连眼睛都没有眯一下。
只是满头都是汗。
伤在那个位置,缝合伤口,也是挺要命的。
薄司寒抽了两口烟,看他实在熬的可怜巴巴。
又打了一支,走过去塞进那白的渗人的薄唇里。
薄司泽嘴里叼着薄司寒递来的烟,没有拒绝。
手指仍紧紧捏着烟嘴,闷不吭声用力的抽了好几口。
一共缝了七针,花了不到二十分钟。
缝合结束后,薄司泽像是从水里打捞出来的,脸上、脖子上都是水渍。
紧绷的身体终于松弛下来,表情有点颓。烟也抽完了,他把烟蒂碾进烟灰缸。
房间里的窗帘半拉半开,近正午的光线很烈,有点毒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