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大强,他特地走过来抓我手腕,把我拉到一边去,往我手里塞了块巧克力,让我先努力喘口气,别等会真的要干活的时候累死了。
谢谢他,我还是尬着吧。
即便如此,我还是被强硬地按在一个小角落里当蘑菇,毕竟他们盗墓是专业的,而我只会缝尸,毛用都没有,甚至比不上李二狗,所以快乐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只能蹲在那里吃我有些落灰的巧克力。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巧克力超大一块,还是洋货,味道还挺好,但我还没吃完就被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贺昼抢走了一大块,气死他爹我了。
等待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我原本蹲在那里昏昏欲睡,却突然听见贺昼大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围聚到了那扇门前,就连准备去那个深不见底的洞里探探的人都被吸引回来了。
看样子这块巧克力在贺昼那里还是有点用处的,那扇破门还真被他和李二狗干开了,属实牛逼。
我盘腿在地上坐得太久,爬起来的时候腿麻了一下,李二狗见我半天没过去,就过来扒拉我,他又从我这里抢走了一块没吃完的巧克力,然后才拎着我去那扇被打开了大概宽一人多点缝的门前,但他还有点良心先进了门,确认没什么危险之后,又把我拉了进去。
我过门的时候才发现这门有一米多厚,就比我双臂张开短那么一点,手电筒照过去时,我好像还看见门缝里闪过一点一点金色,这让我忍不住抓了跟在我后面那人手里的工兵铲往门上砸了一通,可能是因为年久失修,这门很快就被我砸裂了一层,里面露出了金色的块状物体。
我不信邪,连砸了好几块地方,无一例外都是黄金,外面镀的黑铜厚度甚至还没我指甲盖宽。
沃艹,谁家好人墓门有一米多厚,里面还是镶金的啊?!
我倒退了一步,又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这座门,大概估计了一下这玩意儿的重量,忍不住苍蝇搓手了一通,这玩意儿要是能拆下来搬出去卖了,我往下十辈子的人生就只剩下吃喝拉撒睡了。
妈的,这个墓的主人到底是谁啊?这么厚的家底?!
好在没见识的不止我一个,在座的都没见识过,就连李二狗也愣了一下,然后抽出我手里的工兵铲子往门上砸,他力气比我大,哐哐几下就把上面的黑铜砸了下来,露出里面更多点黄金。
我蹲在地上捡从门上掉下来的黑铜看,耳边传来一个人的喊声:“爷,发财了!这门里都是黄金!”
我抬头看了一眼,那个人我记得叫外号什么小白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看上去有一米九多点,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的东北大汉会叫这个外号,但是他偏偏就叫这个外号。
京爷还在门外,大强站在他旁边,听见小白鸽的话,大强同志咧开嘴乐了一下,也紧跟了一句发财了,倒是京爷不为所动,他也钻进了门,和我一样捡地上的黑铜看。
我喊了京爷一声,同他道:“这上面没有东西,搞这一出可能就是墓主人为了藏这些黄金。”
但这么一说,我更好奇这个墓的主人是谁了,总不可能真是一条龙给自己建的坟墓吧?龙不会这么贱吧?
没人能回答我的问题,一切只能等我自己去查。
京爷闻言,犹豫了一下,扔了手里大部分的碎屑,把几块大的塞进了包里,看样子应该是想带出去。
大强也捡了几块,他比较牛逼,拿工兵铲在那门角撬了几下,又敲敲打打,硬是从上面搞下来一块拳头大的金块,塞进了包里,成功将贼不走空这个词语贯彻到底。
很快,所有人都进门了,而最后一个进门的人是雁嗣禾,他有意无意看了我一眼,我看了回去,他在这个天气穿成这样,身上却连一点汗都没有,即便是墓里的确比外面阴冷,我也觉得他应该跟大强说得一样,他肾虚。
贺昼一直在那里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李二狗这回成了领头,去前面探了探路,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大部队原地休整了一下,才继续往里面走。
我跟在雁嗣禾后面,他的眼神太他娘的讨厌了,正好我待在他后面,如果有迎面而来的危险,我就拿他挡刀。
和那扇门的大小非常不搭的是门后的那条甬道,大概两米多宽,三米高,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我们不用弯腰。
建造这条甬道时,工匠并没有在两旁没有设置照明设备,我们只能按照进来时的样子,打着手电筒走,大概走了沿着走了半个小时,我们最后又进了一扇没有阻挡的拱门,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前室的地方。
京爷示意小白鸽和另外几个伙计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可以点灯照明的地方,那几个人寻摸了一阵,还真给找到了,他们大概率是往上面到了点火油助燃,那点火光闪了一下才骤然亮起来,渐渐连成一条线,像是一条蜿蜒曲折的火龙,把整个洞府的灯全都点了起来。
不过,三千五百多年的东西了,居然还能点燃,这也着实牛逼!
空间里一下子太亮,我有些不适应,闭了闭眼才开始观察四周——门后的建筑物面积很大,但很空,只有两排非常粗壮的柱子立在那里,可能因为是依山而建,所以顶部和靠山的地方没有铺石砖,四周看上去有些凹凸不平,比起那扇黑铜包金的门,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在里面。
那些亮起来的灯形态不同,一边是童男,另一边则是童女,身上的衣着十分华贵精巧,没有任何氧化和破损,乍一看跟活人似的,亮起长明灯被他们顶在头上,而他们的背部则依靠在那一根根石柱上,可能这就是他们脑袋上长明灯被点燃的原理。
我出于好奇,凑过去看了一眼那些童男童女,发现他们的内里是陶土,外面却包着一层人皮,而眼皮处被人用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粘住,保证他们永不闭眼,而按照现在情况推测,这些只有十岁不到的小娃娃应该也是这个墓主人的陪葬品。
活人殉葬自古以来都有,但做成这个样子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双手合十朝这些孩子拜了拜,刚拜完就听见李二狗在喊我过去。
我转头过去,这才发现他们一个两个三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扎堆站在了一起,围成了一个圈,李二狗蹲在那里,而他的面前是一个小小的洞窟。
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于是拔腿狂奔过去看,这时候我才发现这洞里有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已经烂得不成样子了,从我的经验来看,尸体的主人最起码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不过从仅存的衣装来看,这尸体生前应该是个姑娘,毕竟我也不可能不人道去扒人家衣服看人家盆骨,不过从她的牙齿磨损程度看,这姑娘也就二十多,顶了天三十岁。
李二狗没啥忌讳,伸手就去掏人家姑娘包,里面是几只钢笔和一本笔记,笔记本上牛皮的,很耐造,但里面就不太行了,被李二狗这么稍微一翻,差点散架。
那些已经整个枯黄了纸里头夹着一张工作证,照片和名字已经模糊不清了,唯一能知道的就是这姑娘是个新闻记者,隶属于什么文报,奇闻异事组。
我在脑子这些年把比较有名的报社过了一遍,但没有什么报纸上刊登这些东西,他们报道的要么是国际新闻,要么就是国家大事,没人会闲到专门开个板块搞这些鬼神的东西。
我想不出来,不怎么看报纸的李二狗更想不出来,京爷和大强也没什么反应,贺昼和其他人也都摇了摇头。
让我没想到的是,站在一旁的雁嗣禾从我手里抽了那张工作证,他上下左右翻看了一遍,最后得出来了一个名字:“星青文报。”
我一愣,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居然多解释了一句:“江珠本土的一家报社,曾经以报道灵异怪事出名,十年前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