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筹谋还不是为了撑到夏季,届时隐匿阵法一施就能保我楼兰子民不再受权利制掣,如此便可永无后顾之忧,可是这些首领呢,一个个的净给我挑事,是觉得我这个平宣侯当得太容易了吗!”平宣侯宣泄着怒气,南意迟劝都劝不住,可见他这次是真的动了真怒,只盼着凌如许早点把人绑来免得叫她一个人在这里面对盛怒的平宣侯。
侯府距离南方部落的路程不算太远,加上凌如许她们一路策马疾行,不到半个时辰便带着人到了南方部落的营地,这虽然是凌如许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但她却第一时间就察觉了不对劲。
随处都是被破坏过的痕迹,来往修理营帐的侍卫们都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主营里甚至透出了几分肃杀之气,半点没有要为首领之女即将临近的婚期做准备的喜庆样子。
侍卫见到凌如许走近立刻表现出戒备的样子围了上来:“大胆,这是侯爷的府兵教头,谁敢不敬!”身后的人见这些侍卫神色不善,立刻护在了凌如许身前不让他们再靠近一步。
“无妨,我是奉侯爷之命来请颜首领的,烦请谁去通传一声。”见到南部营地的样子凌如许觉得这次颜烈嫁女一事必定是有蹊跷的,所以说起话来不自觉客气了些,那些侍卫看了看护在凌如许周围的人确实是穿着侯府府兵的衣服,看着似乎是个领头的与周围的人交换了个眼神,转身去了主营帐通传。
“本首领不是才说了不见!怎么又来了!”主营帐里颜烈也怒声道。
“这次来的说是府兵教头,看着…似乎来头不小,而且并非是独自来的…”侍卫尽职的说道。
听见侍卫的话颜烈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起身掀开营帐帘子向着凌如许走过去。
“不知侯爷三番两次派人来传我是有何事?若无事的话在下还要为小女的婚事操持,恕颜某实在没时间一叙。”不等凌如许开口,颜烈就先向着凌如许拱手说道。
凌如许回礼后端正的站着,听完了颜烈的话才出声问:“颜首领确定这是在筹备婚事吗?”说着还指了指四周有些破败的营帐,然后继续说道:“首领遇到什么事情不妨直接跟侯爷禀报,若是真遇到难处侯爷必定不会对楼兰子民坐视不理的。”
颜烈摇摇头叹了口气:“侯爷现在必定有他的谋划,我这边就不劳侯爷费心了,只盼侯爷能早日完成心中大计便好。”
“不知颜首领有没有想过您此时若是真与匈奴通婚才是让侯爷陷入两难的困境呢?”凌如许直截了当的问道。
颜烈闻言怔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凌如许,见到凌如许眼神认真,不似说谎的模样最终点了点头,吩咐侍卫加强戒备,随后让人牵自己的马过来准备跟着凌如许走。
两人各自翻身上马后,凌如许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动然后转头让跟着一起来的府兵留在营地里一同保持戒备,随后对着一脸复杂的颜烈点点头率先驱马离开,颜烈又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营地便策马跟着凌如许一路疾驰。
在侯府等着的两人在马匹靠近时就听见了马蹄疾驰的声音,南意迟赶忙迎出去,她可不想再在那样压抑的氛围里面多待一秒,还没走到门口就见凌如许和颜烈一同走过来,颜烈面带愧色而凌如许一脸凝重。
南意迟先与颜烈互相见礼后才凑到凌如许身边小声询问:“这是…?”
“具体的不清楚,但恐怕小颜歌这次的婚事是有隐情的。”凌如许同样小声的回答。
三人一同走进正厅,平宣侯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的看着颜烈。
颜烈一见到平宣侯这模样快走两步单膝跪地:“属下参见侯爷,是属下考虑不周害得侯爷操心了。”
平宣侯见他言辞诚恳,不见半点拒绝传召的跋扈样子,顿时有些不解的看了一下在一旁躬身行礼的凌如许。
“属下已奉命将颜首领请到,请侯爷吩咐。”凌如许神色平静的说道。
平宣侯听到凌如许的回答后脸色好看了几分,也没让她们两人出去,而是让颜烈起来坐着说话。
颜烈见平宣侯没有责怪自己而是先仔细问话,心里莫名得到了几分宽慰,见正厅里只剩平宣侯信任的人才沉声开口:“侯爷明鉴,属下此次嫁女实乃万不得已之举,我怎会不知不该与匈奴通婚,又岂不知那三皇子凶残成性,若非他以我南部子民的性命相逼我又怎会忍心让歌儿落入这样一个火坑!昨夜歌儿就已经被他以他们那边的习俗为由掳了过去,还请侯爷救救歌儿。”颜烈声音里带着十分沉重的哀伤,说到颜歌被掳去时甚至还落下了几滴泪水。
三人听见颜歌的话心下大骇,任谁都没想到颜歌竟然已经被掳走了,平宣侯一掌拍在桌案上怒声道:“岂有此理,他这样做不将我楼兰放在眼里,更是不将汉室放在眼里,歌儿被掳走这样大的事你竟然还隐瞒不报!万一她在那边出事了怎么办!”说着强自镇定下来转而又问:“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他们那位可汗的意思?”
颜烈低着头,无颜面对平宣侯的质问,听见平宣侯的问话他才抬头对上侯爷那双散着寒意的眼睛:“看着像是哈日查盖自己的意思,起因是歌儿在草原跑马时正好遇见了哈日查盖受伤被土狼追赶,歌儿不认识他,好心帮他驱赶了土狼后赠了他一瓶伤药便离开了,后来他便找上我说对歌儿一见倾心想要求娶,我当时拒绝了他,可是担心他始终惦记着歌儿便想先寻户良人将歌儿嫁出去,可不知他从哪里听见了消息,竟不由分说率领兵马打了上来,还掳了好些南部子民作为要挟,于是我才不得已同意了他求娶歌儿之事,他说只要他与歌儿完婚掳去的南部子民自然会平安无事的回来。”
平宣侯皱着眉不解的问道:“听着也不像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了,那你为何不早些来报,这样还能早做部署。即便本侯当时不在楼兰你也可以报到圣殿去,你是当我这个侯爷不存在吗?”
“属下不敢!属下是担心若此时与匈奴起战于楼兰不利,所以才狠心将此事瞒了下来,请侯爷恕罪。”颜烈跪在地上懊悔地说道。
平宣侯见他这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让他先起来,然后看向南意迟和凌如许那边:“你们可有何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