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如许点点头:“所以我没有立刻杀他,把他带回来了。”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恨意。
“我先去看看,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没了,你先好好休息。”说完,南意迟为她仔细掖好了被角,然后在起身的一刹那脸上所有温情都褪去。
“她怎么样了?可有伤及内腑?”苏婉见南意迟过来先是问了一下凌如许的情况。
南意迟实在挤不出笑容来,只是摇摇头:“虽未伤到内腑但是肋骨也断了两根,手臂也接好了,只要好好卧床休息按时换药就好,我代她谢过婉儿姐姐关心。”
苏婉以为南意迟的异样全是因为凌如许受伤的事,在旁边安慰了两句,就听见南意迟话锋一转问道:“对了婉儿姐姐,拖回来那人呢?可还活着?”
“活着呢,你家阿许特意交代的,我刚才给他上了药,虽然好不了但至少可以保证他活着。”苏婉点点头回答,随手指了指关押着哈日查盖的柴房。
南意迟迈开步子就朝那头走过去:“贵客来了,总要好好招待一番,姐姐身上还有匕首吗?”
苏婉虽然不知道她要匕首做什么用,但还是摸出袖笼里的匕首递过去:“这把匕首很是锋利的,你仔细伤着自己。”
“知道了,谢谢姐姐。”南意迟借着月色看着手中的匕首,笑着向苏婉道谢。
苏婉觉得这笑容过于惊心动魄了些,美则美矣但是却透着股冷意,她跟在南意迟的身后进了柴房。
柴房里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里面没有地龙所以也格外的阴冷一些,只有一根蜡烛在散发着幽幽的光线。
“三皇子要装晕到什么时候去?”南意迟的语气笃定又漫不经心,就像早就知道他已经醒过来了,此时只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一样。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南意迟也不再多话,而是蹲在他面前抽出匕首,十分随意的割了一刀,还与苏婉评价了一句姐姐的匕首果然锋利无比呢!随后手腕一翻沿着刚割开的伤口向上一刮便听见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
哈日查盖疼得瑟缩起了身子,在地上打着滚,南意迟就像没看见一样转头问苏婉:“姐姐那伤药还有吗?”
苏婉被这突然的一幕惊的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圆溜几乎能吞下一个鸡蛋,她机械的摸向自己的腰带掏出伤药递给南意迟,然后震惊的指指哈日查盖,又指了指南意迟:“你…这……”
“婉儿姐姐信我吗?”声音轻轻的但语气特别认真。
听到这个问题,苏婉收敛了神色肯定的回答:“自然是信的!”
“那就请婉儿姐姐不要过于惊讶,这些都是他应得的。”烛光一晃,苏婉觉得似乎在南意迟脸上看见了一滴眼泪划过。
南意迟随意的撒了点伤药,然后又重复着之前匕首的动作,哈日查盖整个人疼到抽搐。
哈日查盖直抽冷气,却咬着牙嘲讽道:“我当是谁,不曾想…圣女竟是这等心狠手辣之辈…若是…楼兰百姓知道…自己奉若神明似的圣女…是这样的人心里该作何感想呢?”
“呵,这就不劳三皇子费心了,这是用来对付畜牲的,百姓们自然看不到。”南意迟冷哼一声,不带丝毫感情的嘲讽回去。
“传闻圣女…天姿国色…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现在这…是在为你的歌儿妹妹…报仇?哈哈哈,那她喊你时…你怎么不来呢?现在做这些…不过就能安慰…安慰你自己罢了,你们有种的…就杀了本皇子啊…父汉必定…会踏平楼兰为本皇子报仇的!”叫嚣的话没有换来南意迟半点反应,仍旧有条不紊的做着手里的动作。
“圣女这等好颜色…若是当时与颜歌…一起来的,本皇子…定会亲自招待你,不知圣女…在男人身下是不是…依旧是这副…冷淡模样呢…还是会比颜歌…更会勾人呢…”哈日查盖依旧满嘴喷粪,眼神一寸寸的扫过南意迟的身体,让一旁的苏婉看不下去踹了一脚。
南意迟眼神里透出了一丝嫌恶,手里却仔细的撒着伤药:“三皇子若有多余的力气不如好好攒着,现在只是开始。我曾说过定让你生祭歌儿,必不会食言。”
听到这话,哈日查盖像是被触动了什么开关一样,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咳咳…”许是笑得太狠,被自己的唾沫呛得开始咳嗽,咳得眼泪横飞,然后平复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所以说费尽心机从本皇子手里救走干嘛呢?连个人都看不好,放在本皇子那里定然不会让她死掉,所以啊,你们才是害死她的罪人!哈哈哈哈哈!”
说到这个话题,哈日查盖像是忽然来了力气似的,嘴上挂着狰狞的笑意一句一句往南意迟最痛的地方戳,恶意满满。
苏婉在一旁看不下去南意迟这几乎自虐一样的行为,把人拉了起来才发现南意迟此时脸色惨白,眼神空洞。她一脚把哈日查盖踹晕过去然后慌忙拉着南意迟走了出去:“好了小意迟!他是故意在激怒你,别中了他的圈套!现在他已经在我们手里了,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过是强弩之末而已,别听了好么?你这样我很担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跟我说吗?”
南意迟呆呆的看了苏婉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却始终一言不发,苏婉隐隐觉得以今天自己见到这小两口的反应来看,事情必定是很恶劣的,她也不愿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去探询另一个女孩的悲惨遭遇,于是轻轻叹了口气,任由南意迟把心里憋着的气都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