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晚上有陌生人来。左善已听出来人就是白日的英布,把铜釜递给李婴道:“我知道来找我的是谁,你给你父亲煮点粟粥,你想吃肉也可以去切点”说完就朝屋外走去。
打开大门来人果然是英布“屋内有他人,我们屋外说吧”左善说完就领着英布来到一个角落。
“不知英兄找我何事?”左善看着黑夜中的英布问道。
“你是彭城左家什么人?左姜左家主在哪?”
左善看不清英布的脸上并没回答而是问他道:“你之前认识我叔父?”
“我曾到过彭城,左姜对我有恩”英布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知道左家主现在在何处?我之前去彭城找过他,只是那时只听说你们左家迁居咸阳了”
左善沉默了片刻:“叔父已经身亡了”
“发生了何事?”英布声音中带着些诧异。
左善把左家之事简略的述说了一遍,英布听完咬牙切齿道:“这夏桀商纣之君,早晚有日我要亡了这暴秦”说完后又道:“你既然是左家主的侄子,过些时日我带你逃离此处”左善并没接他这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和他聊了几句,一刻钟后左善回到了屋内。
“是何人?”见左善进入屋内,李老头问道。
“是我家人托人给我带几句话”左善并没说实话,经过黑夫告发一事后对秦人始终有着提防之心。
“来喝粥,刚煮好的鸡肉粥”李婴没在意左善的话递给了左善一碗粥。
左善接过粥后问道:“李叔好些了吗?”
“你这药丸药效真好,老汉服下后没一会就好了。你还有吗?给我几粒备着”李老头还没回答,李婴在一旁抢先问道。
“你这小子,你老汉躺着还没吃。你先吃,真不像话”李老头虽然嘴上教训着李婴,但眼中都是溺爱之色。
左善看着这父子两说道:“药我那还有,还有些外伤药,到时你要用问我取”
这时李婴已经吃完一抹嘴突然跪到左善面前:“左兄,多谢你的药,我老汉才康复的这么快,请受我一拜”说完就要拜下去,左善给他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他:“你这是何必,李叔平时对我不错的,我这是应当做的”
“左兄我平日虽有些无知,但是我也知道在骊山上得了风寒的人大多都熬不过去,更别说我老汉这么大年龄。今日要不是有你的药,我老汉可能也….”李婴说着说着就有些哽咽。
左善把他扶了起来:“这是小事,别放在心上”
“以后我的命就是左兄的,左兄有何要求,我李婴在所不辞”李婴对着左善拱手道。
李老头看着李婴,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神情。
当夜李婴还有些担心他老汉,就在李老头塌的一旁地上铺了一张草席睡下了。左善躺在榻上,看着屋顶脑海中想着英布和他说的话。但是又想到左叟和白婉,尚若自己逃离此地,按秦地严苛的律法二人肯定会受到牵连。但要是错过这机会怕是很难离开骊山了,一时左善的心中非常矛盾。
第二日左善起床后发现李老头已经不在榻上了,而他一旁李婴睡的草席也已经被收了起来。走出内屋就见到李老头已经在准备役具了。
“李叔,你要不要再歇一日?”左善问道。
李老头看了眼左善笑道:“无事,我感觉现在比生病前都有精神”
左善一笑也不回答就坐到了案几前。
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就到了正旦。
正旦这日是所有役夫一年中唯一可以休息的日子,这日每什还发了一壶酒,一块腊肉。
左善和李老头所在的库房也得了一壶酒和一块肉。到了晚上李婴进屋时头上已是白了一片:“外面下雪了,老汉快把酒拿出来暖暖身”
“急什么,等肉羹好了,我们与左善一起喝两杯”李老头说道:“还有,先过去给祖宗磕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