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笑容端庄温和:“母后,元小仪为人处世一向谦卑,没有半分的侍宠生娇。”
太后“嗯”了一声,又道:“若是真如皇后所言,那还好些,哀家不要求你们一个个的都能端庄贤惠,但是,最起码的妾妃之德需得谨记。”
我的声音真挚诚恳:“是,婢妾谨记太后娘娘教诲。”
太后锐利的目光重又在我身上转了两圈,不再说话,也不吩咐我起来,我仍旧跪在地上,一会的功夫,腿便有些酸胀了。
皇后轻轻咳了一声:“母后,元小仪她……”
太后还没有开口,东方夜离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即是来看赵婕妤的,还不快去,跪在这里碍眼,做什么!”
我心中感动,东方夜离这话,分明就是让我赶紧离开这,省的太后再挑我毛病。
太后见皇上都如此说了,也挥挥手:“下去吧!去看看婕妤如何了!”
我紧忙叩首:“婢妾告退。”
进了思珺殿的内殿,我方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赵晨曦的面上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纵使我知道这是彭元植的技俩,也是心惊不已。
我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姐姐……”
她睁开眼睛望着我,冲我点点头让我放心,随即眼睛又缓缓的闭上,我心中镇定不少,扭头厉声问:“姐姐为何这样,你们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吗?”
崔院判等人急急跪下:“小主见谅,微臣正在尽力查看。”
我有些不耐的摆摆手:“快去,若是查不出来,我定回了皇上,狠狠的治你们的罪。”
他们紧忙叩首,紧接着又是仔细的查看着赵晨曦平时用的东西,小心谨慎,不敢马虎。
片刻,崔院判便找到了那瓶玫瑰杏仁露,他拿着瓶子,问着红鸢:“红鸢姑娘,小主平日里用这玫瑰杏仁露吗?”
红鸢一脸的疑惑,点点头:“是,小主每日沐浴完后,都会让奴婢取些玫瑰杏仁露抹在身上的,崔院判,这玫瑰杏仁露有什么不妥吗?”
崔院判点头,拿着瓶子快步出了内室,红鸢及一众太医紧紧地跟随出去。
我露出一抹笑,见屋子里没了别人,我快步走到赵晨曦的身旁:“姐姐,你怎么样?”
她猛地睁开眼,环顾四周,才低低笑道:“我没事,好的很。”
我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既然姐姐没事,那我还是出去看看热闹,这样的场景,轻易见不得呢!”
她缓缓地点头,随即又闭上了眼睛。
我快步出了内殿,在正殿寻了一个不引人注意的小角落,殿中,崔太医已经将白色瓷瓶交到了太后的手中:“太后,皇上,这瓶中是孕妇长用来涂抹身子的玫瑰杏仁露,这里面,是取玫瑰原液,甜杏仁加上珍珠粉等等东西调配而成,臣在检查赵婕妤的日常用品时,发现这瓶杏仁露中的甜杏仁被人换成了苦杏仁,虽然都是杏仁,但这药效却是天差地别。”
顿了顿,崔院判又说:“这苦杏仁有毒,不要说是孕妇,就是身强体健的男子一下子服用四五十颗,也会中毒而亡的。”
太后面露异色,紧忙问道:“那赵婕妤?”
崔院判又道:“赵婕妤虽然用了这玫瑰杏仁露,幸运的是,她是抹在身子上,并不是直接服用,毒份会慢慢渗透进去,但是若是长时间使用,日积月累,这些毒素慢慢积累,也会造成滑胎,胎死腹中,甚至会是一尸两命,母子俱亡。”
东方夜离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低声问:“我想知道,是谁?在这里面掺进这种脏东西。”
崔院判摇头:“这个微臣还不能确定。”
皇后的声音沉静如水:“皇上,这玫瑰杏仁露会不会是在这思珺殿中被人动了手脚?”
东方夜离面露疑色,半晌,阴郁道:“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红鸢两步上前跪倒在地:“太后娘娘,皇上,我家小主有孕之后,所有的东西都是奴婢保管,并没有经第二个人的手,这一点,皇上可以派人去查,奴婢对小主忠心耿耿,断断不会害自家的主子。”
红鸢一席话说的光明坦荡,态度不卑不亢,倒是更加令人信服了她的话。
太后缓缓点头:“哀家知道,你是赵家的家生婢女,不会是你。”
东方夜离沉思片刻道:“东西是从内务处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