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守业原本不想举办什么晋升典礼,迈入凝煞期自己偷着乐就行了,可是和卞灵符一席话后他决定大办特办,脸皮不厚哪来修行之资?
他回到郿坞召集大家商议这场典礼该怎么办。
大伙对石守业成为凝煞期修士自然是欢喜不已,这意味着郿坞前途光明,大家都有了靠山,但听他说要举办晋升典礼,表情就有些各不相同了。
花双全不以为然道:“本道认为没必要吧,你现在已经是观澜河以南的名人了,嗯嗯,名气不太好的那种,举办这场典礼大伙都要随礼,估计散修们背后会骂你。”
石守业摇头顿足,拿着桃木拐杖用力敲着地面:“穷啊,我现在是你们当中最穷的一个了!”
尤坚不解道:“大伙知道你欠了些灵钱,但也不至于穷到要从散修嘴里抠钱吧?”
石守业不敢说自己刚被牛大手坑了三万灵钱,说出来就成了郿坞创建以来最大的笑柄,要留在坞史里的那种!
花双全看他欲言又止,安慰道:“你闭关的时候,大伙商量过了,你欠大家的五百灵钱不用还了!”
石守业猛的一惊,如果不是有桃木杖撑着,以他凝煞期修为都差点站不住,难以置信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有些不好意思哈。”
花双全看他推托的一点没有诚意,哈哈一笑:“当然是真的,这大半年来十字坡生意不错,就不给你分红了哈!”
这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石守业悲愤莫名,在灵钱面前什么人情都是狗屁,熟人不行,上司不行,同伴也不行!
这时织娘说话了:“坞守大人,我支持你办仪典!”
大家都是一惊,织娘很少在坞内会议上发言,这是怎么了?
织娘脸色微红,轻声道:“这种事在我们散修里很常见的。奴家原住的地方有一名修士人称典翁,自打出生满月开始每年必操办仪式,他就靠着礼钱一路修行上来,活到了一百二十岁。”
尤坚失声道:“一百二十岁可是烧窍期的极限了,这人真是好活!”
织娘点点头:“可不是哩,典翁差一步就迈入凝煞期了,他在死前曾感叹,如若不是后来随礼的人越来越少,他定能晋阶成功。”
石守业一拍掌:“看到没有,这位典翁靠着随礼才活的这么好,脸皮不厚可修行不了的。我们也要大办特办,就按五千修士的规模来办!老子名气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咱们也不小气,灵酒灵肉准备着!”
石守业开始拟定贵宾的清单,王首座、卞观主这样的上司肯定要请,贺冰、牛大手这样的大族子弟也要请。观澜道观、各处坞哨,还有参加观澜河一战的修士,能请都请来!
上次十字坡包子铺开业,金钱彪不是带了二三十名同僚前来吃饭吗,全部请来!
对了,郭家也要请,这是狗大户!
伏虎坊那个归凌小掌柜、焦家符器铺一干人等也要请到。
花双全捏着胡须沉吟:“咱们在虫坊呆的时间最长,那边的兄弟要不要请?”
虫坊?石守业想起在那里呆过的日子,前后十年也就攒下五枚灵钱,可见有多穷,请他们于心不忍啊,他的心在颤抖,一咬牙:“不专门请了,他们愿来就来,也不要随礼了。”
花双全有些释然的点点头。
石守业又说:“王首席这些头面人物我亲自去请,和他们定好时间。你们先采买吃席需要的食材哈。”
接下来几天大家分头行动大肆采购食材,石守业亲自写了好大一叠请柬,选了个吉日兴冲冲往伏虎坊而去。
来到律字房驻地自有一番热闹,现在谁不知道石守业,原本排队等待王首席召见的修士都笑吟吟让开道,任由他插队进入正堂。
也不是众同僚都是好脾气,主要是不想和这家伙沾上边,想想王首席都因为他被污名化了,所以脸上都笑嘻嘻的,身子却躲远远的。
石守业昂首而入,王首席正端坐大桌后见到他怔了怔,第一反应是这家伙无事不登三宝殿是不是又整出什么妖蛾子,第二反应是他也能晋级,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首席还是一派无表情的面板脸,沉声道:“你今次来有何事?”还有意扫了眼桌上厚厚的公文。
石守业敏锐的察觉到他的一丝不耐,笑嘻嘻走上前把一张大红请柬放在桌上:“首席平日太辛苦了,我请你吃席!”
王首席嘴角抽了抽,翻开请柬扫了一眼:“怎么没有日期?”
“嘿嘿,你老人家身份贵重,日期自然由你定!”
王首席沉默半晌似乎在做着艰难抉择,终于开口问道:“可需随礼?”
“要的,要的,随礼才显得喜庆啊。”石守业想起黑夫娶亲的时候,这位可是一枚灵钱没有出,只是写了一个大大的喜字,这回可不能如了他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