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没有铜板,只有这个,你要么!”林乐摸出两条小黄鱼晃了晃。
黄鱼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这光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刺眼,一下子便吸引了小女孩的目光。
小女孩没敢伸手,反而怯弱往后退了退,她见这个东西。
去年的孩子头偷过苗家的小黄鱼,结果被苗家护院活活打死,尸体被吊在棚子外面暴晒三天,腐臭味传遍马祥坪的每一个角落。
“阿桂,去买点包子馒头过来吧。”林乐递给阿桂两个大洋。
这些大洋是师傅四目道长放在包里的,说是这些年本属于自己的辛苦钱。
“哎,好勒。”阿桂接过大洋转身离开。
不多时,阿桂带来一个满脸胡须的汉子,汉子挑着热腾腾的包子,见了厂棚底下的那群半大孩子,他丢下担子头也不回的跑了。
临走前只叮嘱阿桂要把担子还给他。
夕阳下,林乐坐在石头上。在林乐影子的方向,小女孩跟那群同伴争抢散落在地上的馒头,谁要是抢着了,便立马往嘴里送。
“两角银子换他们半顿温饱,你还真是个好人。”阿桂嘟囔了一句。
他并没有发现混在馒头中的两个大洋,以为林乐至买了两笼热馒头。
“行了,回去吧。”林乐提着行囊,头也不回的走出厂棚。
“去哪!”
“去吃好吃的,你忘了钱大师说的过的话!要连续吃上好几日,才能渡过此劫。到时便有享不尽的富贵。我可还等着你来周济我哩。”
“嘿,你别说,钱大师还真是个好人。你是不知道,钱大师算命从来不收钱,还帮人抓药治病,马祥坪不少人都受过他的恩惠,你对人家那么大敌意干啥!是不是嫉妒人家的本事!”
林乐嗤笑道:“我嫉妒他个锤锤。”
“恩公,恩公等一等,”一个略微强壮的大男孩跟了上来。
林乐站住:“你叫我?”
“是。恩公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会报答你的。”大男孩握着银元,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林乐。
“我叫林乐,双木成林,乐天知命。”
大男孩细细咀嚼着林乐的话,直到林乐走远才回过神来。
“康哥,康哥,恩公说什么了?”一群孩子围了上来。
“恩公说他叫林乐。”
回去的时候比出门时要安静得多,天色渐黑,有那么一批人专门趁天黑打人闷棍,寻常人根本不敢走夜路。等到太阳下山,自然也就收拾东西回家了。
有人回家,有人出门。
刚进小巷子,林乐迎面看见一青衣倩影。
等到倩影消失,林乐用力嗅了嗅,完了呸一口唾沫,跨步进了屋里。
饭是刚打来的,肉也是新鲜热乎的,但林乐吃进嘴里却如同爵蜡:“你说苗天禄是个色痞,这徐小玲会怎么样!”
阿桂猛灌一碗酒:“能怎么样!要是心甘情愿脱了衣服,兴许还能拿几个赏钱,要是个倔脾气啊,死了也就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
听到这话,林乐不多的醉意霎时间烟消云散。
酒足饭饱,阿桂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林乐拿出泥坛放在桌上请了一炷香,然后掐下一截参须放进嘴里。
灵参甘甜,嚼碎后带着淡淡清香,浓郁药力如滚滚江河,涌入林乐四肢百骸。
林乐坐在屋角,按着上清小洞真经上的运气法门行功炼化。
但他很快发现,如论他如何强迫自己,只要一想到那群半大孩子,一想到天亮后湖里会出现徐小玲的浮尸,一颗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恩公,内修时胡思乱想是大忌,小心走火入魔。”桃花仙坐在一旁。
“走火入魔吗?”
林乐眼眸开合,黑暗中隐隐有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