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是过来人,你听妈的,进厂子好好干,说不定以后还能当个主任啥的。再说你想去电视剧,电视剧是那么好拍的吗?你没名气,也没人脉,人家凭啥用你啊。”
周灿觉得母亲这话说的真是贴心贴肺,一点毛病没有,如果他只是个普通人,还真就应该听父母的。
不过他并非普通人,所以对这些忠告,他只能左耳听右耳冒。
“妈,让我试试。这样,如果一年后我没闯出来,我就回来接我爸的班。”周灿直接立下军令状。
然而周卫华却直接抽出腰间的皮带,在桌子上敲得啪啪响:“我看他就是欠揍!”
说话间,却也没直接往周灿身上抽,反而站在原地,似乎恐吓意味更浓些。
可没想到,一向慈眉善目的周老爷子突然打断了他的话:“谁欠揍?我看是你欠揍!”
随后他把酒杯一摔,把桌子一掀,盘子和菜盆顿时乒铃乓啷掉了一地。
幸好王俪眼尖,已经把饺子端起来了。
“爹,您干嘛啊?”周卫华被吓一跳。
周老爷子指着周卫华鼻子破口大骂:“你要打谁?我看看你今天要打哪个?还反了天了,瘪犊子玩应,你要是给我孙子打坏了,你以后就别进这个家门!”
“不是,爹!您没听到这小子不想进钢厂吗?”周卫华表情委屈。
“进钢厂?你个驴脑袋就知道进钢厂,咋滴,除了钢厂就没别的出路了?不当工人就得挨饿受冻死在马路牙子上?”周文昌吹胡子瞪眼:“老子当年可是在报社当过编辑,和鲁迅先生聊过天的,要不是靠着笔杆子养家糊口,你个兔崽子能有今天?”
周卫华被老爷子训得像个鹌鹑,缩着头,一声也不敢吭。
一旁的周灿这才从记忆里翻找出来自己爷爷当年的事迹,老爷子在新中国成立前一直在报社工作,后来因为家乡陷落,弃笔从戎,从38年一直打到49年,是根正苗红的红军。
退伍后被分配回了鞍山的轧钢厂当车间主任,一干就是二十多年,在厂子里那也是说一不二,无人敢惹。看谁不顺眼直接开喷,就算是路过的狗都得挨几句骂,所以也有周大喷子的外号。
只不过退休后,周老爷子开始学着养生,每天听听评书,喝喝小酒,这才不见他发脾气。
没料到,周老爷子今天发飙了。
“小灿想拍电视剧,想写剧本,那是好事儿!就你这完犊子玩意,脑子挤干都倒不出二两墨,一天天就知道跟头倔驴似的干活,啥时候能光宗耀祖?”
骂完了周爸,周文昌大手一挥:“我同意了,就让孩子自己去闯!你要是再阻拦,我就把你腿打断。”
“行行行,这个家都听您的,您就别发脾气了。”碰到这么个隔代亲的活爹,周卫华也没辙,只能顺从。
一边挨骂,一边把老爷子送回屋。
趁着争吵结束的档口,唐花赶忙从厕所出来。
“姨,我先走了。”
“好孩子,路上慢点。”
唐花点点头,用担心的眼神看了看周灿,周灿回了个放心的表情,她咬咬嘴唇,拿着自己的铁盆回家了。
而周灿本想帮母亲收拾一下客厅,却被王俪推回了屋子。
“你今天就在屋子里好好呆着,消停儿的,别和你爸撞见,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吧。”
“好。”周灿听话的关上门,躺在床上,想了想自己写的文章,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就闭上眼睛休息起来。
隔天中午,睡了个饱觉的周灿从床上爬起来,刚想开门去上个厕所,结果拉了两下发现没拉开。
再听门外哐当哐当的锁声,周灿立刻明白过来,自己是被锁在家里了。
“不是,我要是想拉屎怎么办?”他很无语,只能拿起床底下的尿壶先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
接着走到窗边,看了看楼下,自言自语道:“看来这下真得靠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