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灿在福建电视台的招待所休息了半天,才总算把坐火车的乏累缓解开。
他一路从东北坐到厦门,又从厦门转坐到三明,再从三明转坐到福州。这还是有卧铺票的情况下,若是换成硬座,他不敢想自己的屁股得有多疼。
金钢铁臀也不过如此了。
这让他格外怀念前世的高铁飞机,现在虽然有飞机,却不是一般人可以坐的。论舒适度,和后世也比不了一点。
而且招待所的各项设施已经有些老化,福建台毕竟是个小台,每年的产出有限,招待人的机会也少。
周灿睡着完全不如家里舒服,打定主意等下个月稿费发下来,一定要去租个房子。
隔天上午,休息好的周灿拿着母亲给他带的一小缸腌黄瓜走向电视台。
招待所和电视台隔了一条街,虽然路不远,但各种自行车的铃声不绝于耳,成群结队的穿插行驶在街道上,形成了一道银白色的风景线。
大街中心站着穿白色制服的交通警察不辞辛苦的指挥交通,偶尔能看到红白相间的公交车以及轿车出现。
在电视台旁边的街道上,许多小商小贩坐在地上,铺了一层尿素袋,上面摆放着各种蔬菜用以售卖,还有小孩拎着篮筐,走街串巷的叫卖。
这样一番光景要是放在东北,是很难想象的,也直到此时,周灿才总算对这80年代的开放程度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走进电视台,周灿不急不缓的上了三楼。
“咚咚咚!”
俞月亭正低着头看桌面上的文件,一见敲门声,马上将其放下,抬头去看。
在发现是周灿后,他笑着欢迎道:“休息好了吗?”
昨天刚到的时候,两个人就见过面了,所以没有太多客套。
“休息好了。”周灿把腌黄瓜放在俞月亭桌子上:“俞叔你之前不是喜欢吃这个吗,我妈特意让我带点过来给您。”
“哎呀,太客气了。”俞月亭拿起小罐子,很是欣喜,他最近确实寝食难安,没什么食欲,正需要这种重口的激一激。
聊完了闲嗑,周灿坐在俞月亭对面,和他谈论起目前电视台的情况。
“眼下想要拍摄聊斋,有几个问题急需解决。”俞月亭眉头微微皱起道。
“您说。”周灿洗耳恭听。
“首先是台里的问题,我入职了以后,才明白之前为什么福建台搞不起来声色了。”
事实上,他想过福建台的问题比较严峻,但现实情况却比他想得更加严峻。之前说过,福建台的领导们思维僵化古板,没有开拓精神,不愿意拍摄新颖的东西。
然而这种古板已经不仅局限于否决,很多领导甚至会打压那些提出新建议的编剧和导演。
明明是为了电视台考虑,却被斥为“胡思乱想”、“歪门斜道”,这样的帽子多来几顶谁都受不了。
所以编剧们也都偃旗息鼓,不再提出什么有用的建议,人浮于事尚有钱拿,锐意进取还要挨批评,这上哪儿说理去。
反正他们每年交出几集电视剧剧本就可以完成工作,拼什么命啊,还不如拍上级马屁,升职还能快一些。
“其次便是资金问题。”俞月亭继续说:“现在电视台每年给电视剧部门分拨的款项只有20万,今年的款项有一部分要给到另一部电视剧,我想了想,其余的款项也不打算给聊斋了。聊斋,我打算将其列为探索小台、穷台快速发展电视剧创作新路的实验工程。”
周灿点点头,原历史中电视台确实没给聊斋花过什么钱,关键是聊斋需要的资金太多,太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