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万丢进去，也不过是打个水漂，对福建台这个体量来说，实在是无以为继。

“当然，必要的支持我肯定是提供的。”俞月亭看着周灿：“不过我想先问问你的意见，看看如何迈出这第一步，毕竟是你提出的滚雪球计划。”

“嗯。”周灿思考片刻，借用宋丹丹的名言道：“要把聊斋有声有色的搞起来，和把大象装进冰箱一样，我觉得拢共要分三步。”

“哪三步？”俞月亭觉得这说法挺新鲜，还有点莫名好笑。

“第一步，把冰箱门打开。在报纸上刊登我们拍摄聊斋的消息，吸引感兴趣的人加入聊斋电视剧。”

“第二步，把大象装进冰箱。也就是拉投资。靠着强大的制作团队和聊斋的知名度，找文旅单位和公司把投资谈妥。”

“第三步，关上冰箱门。在各地建立拍摄基地，把加入进来的人员分成多个拍摄队伍，分批次进行拍摄。再找一些名家担任顾问，审核剧集。”

周灿敲敲桌面：“这三步后，只要聊斋的质量过硬，收视率高。就能形成品牌效应，到时候不用我们去找，说不定就有公司自己把投资送过来！”

“说得好啊！”俞月亭本来已经有了腹稿，但考虑的却不如周灿完善。

所以他听到周灿的三步骤后，立马拿起纸和笔，稍微记录了一下。

“小灿啊，你这个三步骤真是个好主意。生动形象，哈哈哈。我们台现在就是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冰箱，不装兔子、不装鸡，偏偏要装聊斋这个六十集的大象。但如果成了，那就能名留历史。”

“只不过台内的某些同志，可能会有反对的声音。”

俞月亭说的是反对，是指在报纸上刊登聊斋拍摄消息，吸引导演编剧的做法。

在80年代，电视台内部流行一种说法，认为电视台筹钱请人家拍摄是“讨了饭来喂别人的孩子”。

出于这种心态，电视台都习惯大包大揽，导演用自己人，编剧用自己人。这种产出模式放在12集都可以称作长篇的国产电视剧里当然没啥问题，可要是放到打算拍摄70集的聊斋里，就有很大的问题了。

一方面是人手根本不够，另一方面是，电视台内的人可能也没那个能力改编蒲松龄的作品。

所以周灿对这种想法嗤之以鼻，反驳道：“太原台刚刚播放的电视剧《新星》，一长串的创作人员里，只有监制是太原台里的，那又怎样，影响观众喜欢吗？难道大家会认为这部电视剧不是太原台的？说是讨饭喂孩子，其实就是某些人画圈子，立山头，搞闭关锁国罢了。”

“这话你出了门，可不能乱说。”俞月亭赶忙阻止周灿。

周灿嘿嘿一笑：“我明白，我也就在您这里骂一下。”

“小滑头。”俞月亭笑起来，心里却颇为认同周灿的话。

周灿口中的《新星》是太原台投资，历时7个月拍摄，由周里京主演的讨论官场和体制积弊的电视剧。

这部剧非常大胆的采用了编外人员，并且一经播出便火遍全国，听说当时周里京每天都能收到几麻袋的信件，里面有人想请他去当县高官，也有人向他诉说冤情，真把他当做了剧里的青天大老爷。

看到这个声势，俞月亭不羡慕是不可能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定要搞聊斋的原因。

只有一部大火剧，才能改变福建台落后的现状，让领导们重视起来。

确定了这个想法后，俞月亭点点头道：“你说的对，既然要搞实验工程，那就不能瞻前顾后，要破除这些旧思想，旧观念。大不了，我给台里的人做做思想工作，相信他们会同意的。”

“这就要辛苦俞台长了。”谈论工作，周灿便不再叫叔，省得叫人听到传闲话。

“没事，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那这样，暂时我们就把这个实验工程，命名为‘装冰箱’，你觉得怎么样？”

俞月亭头一次主动开起了玩笑。

“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