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色批们还沉浸在大震惊中。

女人开始动刀子了。

“不露脸，是哪里的待客之道？我们寒塘的姑娘，要花容月貌，也要礼仪周全。妹妹莫怪我刻薄，我只是替诸位公子担心，掀开面纱一看，吓着了，怎么得了？”

文可舒那桌，寒塘名妓酒纠女使发出了第一击，无礼，但很有力。

“今日原是文会，大家以诗词相交，在座哪位公子诗词最佳，哪位自然能见到奴家的真容。”

甄怀玉毫不怯场，说话不疾不徐，嗓音有种让人沉浸的诱惑力。

谢嘉宾大感此女不简单，先派两婢女迷惑众人，层层递进，拿捏人心，又蒙脸现身，留下悬念，勾引众人，是把哄抬海鲜价格的好手。

我愿称你为最强心机婊！

酒纠女使没有被甄怀玉牵着鼻子走，言语挑动性十足，“我们众人前来捧场，你只给一人看？那大家不白来了吗！”

继续放大招，一出手就将甄怀玉推到了在场众人的对立面，不愧酒纠女使的名号，嘴皮子利索，堪称一剑封喉。

谁愿意给唯一的幸运儿当绿叶，本着恩客不走空的原则，众人纷纷鼓噪起来。

谢嘉宾继续点赞，盛名之下无虚士，在翠袖三千的寒塘混出头的名妓，绝非泛泛之辈，怪不得自己消费不起，老父亲谢青竹不给力啊。

台上，甄怀玉没有争辩，踱步之间，吟起诗来。

“华筵毕上宾，女使独司巡。”

“纤手评量审，明眸盼睐亲。”

“含娇频薄怒，忍笑俨微嗔。”

“一到关情处，惺然倍有神。”

一步一句诗，你是曹植？谢嘉宾不得不惊叹。

全场鸦雀无声。

陆狂夫喊道：“贾瘦石，滚上来！”

“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诗词贾瘦石咕咕哝哝地来到前排，摇头晃脑地说道：“妙啊，妙啊！”

“华筵毕上宾，说的是在座的各位，‘女使独司巡’，显然是指酒纠女使了。后面四句形容酒纠女使在酒席上的种种情态，最后两句嘛，‘一到关情处，惺然倍有神’，尤其妙，一到了和恩客调情的紧要当口，酒纠女使便开始惺惺作态了，这个‘惺’字，妙入情理，妙极妙极！”

这嘲讽，妙啊，谢嘉宾都想给甄怀玉鼓掌了。

酒纠女使脸色发白，有心反嘲回去，可她有才归有才，却不在诗词上，而是酒席间玩乐饮酒的谈笑风生，脑子快，嘴皮利索没用。

对方一步一诗，自己再修二十年也未必挡得住。

求援，向同来的文公子娇嗔道：“公子，你说句话呀！”

文可舒没顾上可怜兮兮的女伴，拍掌笑道，“好诗啊好诗，二十四番花信大比，我必投你一票！”

呵，渣男，喜新厌旧！

酒纠女使败北。

水袖仙子出马了，“怀玉仙子有捷才，奴家深表钦佩，只是不知曲舞娇哄四门功课中的舞艺如何？能否让大家开开眼？”

有诗才又怎样，做名妓要会四门功课！

水袖仙子祭出了自己的强项——你要跳舞吗？

你跳舞比得过我的掌上舞？

谢嘉宾搜罗了下记忆，这青楼四门功课，颇有讲究。

吹拉弹唱，这是曲字，内藏一个声音娇柔婉转，如泣如诉。

身姿曼妙，这是舞字，注重实操，有些恩客尤其看重。

娇，就是娇憨娇柔，身为名妓要会撒娇，让恩客生出保护欲，调动恩客的情绪。

哄，要会哄男人，男人至死是少年，是孩子，得哄，哄功深厚，比前三字更有妙处，说不得便为你赎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