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看似若有如无,虚幻不真,实则堂皇浩大,有沛然难当之意。
“一点浩然气?中品儒家子弟?”
陆狂夫惊退丈外,又退到了另一艘花船上,“你哪里学来的?”
儒家子弟不少,修成气候的不多,修到中品的人远比武夫少,不是修炼更难,要看人。
大多儒生一生止步下品,难以寸进,有些儒生则顺风顺水,毫无滞碍地修到中品。
儒家中品浩然境,一出口便是浩然正气。
碰到浩然正气,平白无故弱三分。
“律法是国之利器,轮不到你陆家执掌生死,我辈儒生路见不平,自然要吼一吼。”
“有道理。陆狂夫,你衣服脏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这声音从天而降。
十二道身影也从天而降。
来人都蒙着面,披黑披风,两人身着朱衣,十人绿衣,散发出一股肆无忌惮的肃杀之气。
五名绿衣围住了谢嘉宾与柳卿士,为首的朱衣却望向船舱,另外五名绿衣散落两边的花船高处,紧盯着船舱。
另一名朱衣袖子一挥,袖中剑气飙到了陆狂夫眉心三寸外。
陆狂夫一退三丈,剑气追踪三丈,悬停在他眉心二寸外。
陆狂夫再退,剑气再追,悬停在他眉心一寸外。
“你们是谁,我是吴门陆氏嫡系子孙,陆氏名列《氏族志》,是大陈二等世家,你敢动我,想灭族吗!”
朱衣似乎不屑于回答他。
韩郡守抬头皱眉,望向天境水阙上空的一朵白云。
曹夫人凝重道:“两名朱衣使同时出动,天上的是紫衣使?犯了什么事能惊动紫衣使?新声,你从帝京来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皇甫新声摇了摇头,“帝京近来没有大事。”
“神仙索,好手段,连我也瞒过了。怎么,紫衣使不向我这一郡之首问问好吗?”
天上传来话语:“我俩所属不同,韩郡守是外朝牧守,我是内廷鹰犬,还是不见面比较好,除非韩郡守想阻挠我们浣衣局办事。”
韩郡守冷哼一声,唇上短须颤动,“浣衣局的事我无意过问,但带走我治下子民,总要给个理由。”
“浣衣局规矩,不避世家,缉捕无官身者,无须告知地方主官。陆狂夫与谢嘉宾两人都无官身,韩郡守想来不会包庇?”
台上,陆家家主失了分寸,急道:“请郡守大人救下小儿,秋后土断,我们陆家定全力配合!”
“你当浣衣局是什么地方?”韩郡守挥袖坐下,“陛下直属,阴魁大太监执掌,你家小儿素来猖狂,希望他没犯什么株连大罪吧!”
陆狂夫不敢妄动了,垂死挣扎道:“我犯了什么事,你们拿我总要有证据。”
那朱衣使嘿嘿一笑,“证据不在你陆家别业吗,想来现在已经拿到了。”
陆狂夫沮丧欲死,一腔心气全泄了。
见上面谈妥了,甄怀玉船上的朱衣使下令拿人。
“柳卿士,此事与你无关,中品儒生,难得的正人,闪开!”
中品浩然境儒生,也叫浩然正气人。
柳卿士正气凛然道:“有我笔法入神柳卿士在,你们带不走谢嘉宾。”
“我知道你们儒生执拗脾气臭,可为了朋友义气,葬送了一家性命,孰轻孰重,你想清楚了?”
正人不受威胁,柳卿士掏出半块玉质虎符,“你看这是什么?”
朱衣使凝目细看,失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