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还没死吗?老娘二十年前就被逐出文家了,小比崽子,别叫我姑,你干的破事老娘听说了,搁二十年前老娘一掌拍死你,现在脾气好多了,你就偷着乐吧。”
文可舒不敢说话了,他想起了父亲的话。
父亲说九姑是个薄情寡性之人,并不以家族为念。
他小时候不信,把九姑当作巾帼英雄,现在看来,自己错了,父亲是对的。
大父把她逐出文家,与她划清界限,是为了保全家族,可她竟一点不顾亲情。
文九并不理会侄儿,视线如枪,投到迎仙台上,“哟,熟面孔不多啊,你们家老头子呢,吴国没了这么多年,他们死了没?看来没死,俗话说,老而不死是为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可见天道不公。”
台上大小世家的家主战战兢兢,无人敢应。
文九,名鸣,字不鸣,自号匹夫,出身虎阜文家,排行第九,十八岁游历江湖,五年后归来已经是二品大宗师。
此后镇守吴境,数年踏入一品,登顶武道,成就枪仙威名。
当年她训顾陆朱张四家主,如训儿孙,何况儿孙的儿孙?
臭骂了吴郡世家一顿,她向呆看着自己的柳卿士挑了挑眉,“浩然气蛮正的嘛,谁教的你?”
柳卿士赶紧一揖到地,“家祖柳巨万曾拜大儒吕孤云为师,晚生一身学问传自家祖。”
虽然这位一品天心圣人和传闻有些出入,但同为儒家子弟,自称晚生错不了。
文九抬头望天,想了一会,“噢,吕孤云啊,那腐儒学问还行,就脾气臭,打不服,他跟谢神君关系不错,怪不得你成了谢家的死士。”
“哎,谢家那小子,别阴着脸装深情了,人没死,我给了她一点浩然气,好着呢,脑子可能会有点小问题,将军令给我怎么样?”
谢嘉宾接过柳卿士递来的虎符,丢给了一丝不挂裹缠水草的豪放女子,“船舱里的人我要保,再送我去帝京,将军令给你了。”
文九不满道:“还讲条件,你父亲可比你大方。行吧,顺路。要不要我顺手帮你杀几个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看想弄死你的人不少哇。”
浣衣局自紫衣使以下十几人一动不敢动。
谢嘉宾面无表情地看向文可舒,“文三,好好活着,我会亲手取下你的头。”
文三噤若寒蝉。
他看向陆狂夫,“希望你能活着出来。”
陆狂夫突然大叫起来,“我是吴国皇子!我身上流淌着吴国皇室的血!文学士救我,我是陆名花的儿子,文学士你一定认识我母亲,救救我啊!”
迎仙台上,陆家家主惶恐大骂:“他失心疯了,失心疯了!”
吴国皇帝奉上降表,归顺大陈,被武帝封为“归命侯”,在永安帝京过了几年富家翁的日子。
武帝驾崩后,摄政王当国,有前吴降臣告发归命侯谋反,归命侯被摄政王诛了满门。
陆家胆敢包藏前吴余孽,那是诛杀满门的大罪。
“得了吧,我亲眼看陆名花抹了脖子,哪来的儿子。”文九瞟了陆狂夫两眼,“是有点像,说不定你是陆名花跟那谁的私生子。”
不愧口无遮拦文匹夫,一出口就是劲爆消息。
吴国皇帝最宠爱的妃子陆名花给他戴绿帽……
“放肆!文九你怎么敢侮辱我母亲!这犯了死罪!死罪!”
“赶紧带走,吵死了。”文九一挥手,手臂上水草乱甩,陆狂夫和浣衣局一行人飞得老远。连陆狂夫歇斯底里的骂声都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