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发生何事了把您气成这样?”
京城七大世家之一的武家大宅里,武老爷的嫡长子武坤垂首立在堂下,关切问道。
“还不是柏家那小子!”武老爷猛捶桌子,咚一声巨响吓得屋里仆人一颤,“气煞老夫也!”
“爹,要儿说呀,您就不该理他们。”武坤觑了他一眼,小心说道:“什么怨灵闹凶,尽是些风言风语!就算他柏清玄告到陛下跟前,陛下也不会搭理此事。”
“嗯?”武老爷面上一疑,随即压低眉目骂道:“你小子别在老子面前口出狂言!”
武坤咽了口唾沫,探着头说道:“天水村那户人家的案子是儿亲手处理的,赔款和丧葬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柏清玄上哪儿找证人告咱们故意杀人?”
说完,他抬眼环视四周一圈,继续道:“想拿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说项,根本毫无胜算。且儿常在宫里走动,听闻陛下最怕鬼魅缠身,一定不会管这桩污糟事。”
厅堂明亮,傀虫没现身。
武老爷身形微松,“吾儿有理,那户人家暴毙,是他们自己不小心葬身火海。皇上虽宠信柏家那小子,却是个胆小怕事的主。”
“爹,您这么想就对了,”武坤讪笑,“咱们武家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柏清玄的污蔑之词!”
正说着,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啦,老爷!”
一名小厮撞了进来,急急跪倒在地,道:“禀老爷、大爷,那姓金的领着一帮农户,把咱们武家给告到京兆尹衙门去了!”
“什么?”
武坤惊道。
“简直岂有此理!”
武老爷拍了把桌子,怒道:“快命人备车,老夫倒要亲自过去瞧瞧,他金弈辉能有何本事状告武家?”
武坤赶忙起身,“爹,儿子陪您一起去!”
“你别动,在府里好好呆着!”
武老爷抬手,示意他止步。
“京兆尹衙门人多,你一个朝廷命官,去那里不合适。”
武坤颔首,“是,那爹您多小心,金弈辉那小子狡猾得紧,怕是有备而来。”
“嗯。”
武老爷出了厅堂,径直去大门外登上马车,一路颠簸,约莫一炷香功夫便到了京兆尹衙门。
衙门口围满了浑身泥污的农户,见武老爷靠近,把视线纷纷投向他。
“草民武弘,拜见京兆尹大人!”
他掀开衣摆,跪倒在大堂地板上。
“武弘,”
京兆尹大人眉目微敛,一脸肃穆道:“受害人金弈辉及一干农户状告你欺诈毁约,你可知罪?”
“大人,小人并非无故毁约,”
武老爷娓娓道来,
“是这些农户欺诈武家在先,又拖欠债务多年未还,小人才阻止他们买卖田产。”
京兆尹拢了拢衣袖,微微眯眼看向金奕辉道:“金弈辉,可有此事?”
“回大人,多年债务草民不知,”金奕辉毫不畏惧,“但武家人阻止小民买田却是事实。”
“大人,小人有证据在身,”
说着,武老爷从怀里取出一个牛皮包裹,将其递给一旁的皂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