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渔闻言,眉头微皱,道:“姑娘这是何意?大理寺乃是审理案件之地,怎可随意弹琴?!”
我解释道:“陈大人,小女子并非无理取闹。实不相瞒,小女子曾听闻大理寺中有一位囚犯,琴技高超,甚至超过了小女子。小女子心中不服,想与他一较高下。”
陈渔愣了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沉思片刻,道:“姑娘所求,倒也并非不能办到。只是大理寺乃重地,非比寻常。姑娘若真想前往,需得本官亲自陪同,方可入内。”
我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多谢陈大人成全。”
陈渔微微一笑,道:“姑娘客气了。只是本官还有一事相问,姑娘所说的那位囚犯,究竟是何人?竟能让姑娘如此挂念。”
我微微一叹,道:“其实小女子也并不清楚那位囚犯的身份。只是曾听人提起过,他在狱中仍不忘操琴,琴音之中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小女子追随至北昌,才探听此人消息,却偶然得知他又离了北昌,至哥蔺被捉入了大理寺。小女子心中好奇,便想亲自去见识一番。”
陈渔闻言,颜色一变,站起身厉声喝道:“你这市井妇人好大的胆子!你可知你说的是何人?!”
我敛下神色,淡淡道:“民女不知。”
“不知你竟然提出这等无理的要求!”
我道:“陈大人既然爱琴,自然理解民女之心。伯牙子期尚可生死相约,民女千里求知音有何错之有?何况,民女并非无理,只盼能有一面之缘。再者,大人全程陪同民女,民女就算有任何算计,不是皆在大人眼皮子底下吗?若民女有任何不妥,大人即刻当即处决民女,民女绝不推诿。”
陈渔闻言,眼中的厉色褪去,慢慢道:“姑娘果然非比寻常,对琴艺的执着令人敬佩。既然如此,本官便陪姑娘走一趟。只不过,若你有任何算计,本官绝不轻饶!”
说着,他便起身向外走去。
我紧随其后,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大理寺位于城中繁华之地,巍峨的建筑群显得庄严而肃穆。陈渔出示了令牌,我们顺利地进入了牢狱之中。
牢狱中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我紧紧跟在陈渔身后,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囚犯们好奇的目光。
陈渔向狱卒询问了一番,得知那位囚犯被关押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之中。我们一路穿过曲折的通道,终于来到了那间牢房前。
牢房门口,两名手持长矛的狱卒守在两旁,目光警惕地盯着我。
陈渔上前与狱卒交涉了一番,随后推开牢门,一阵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紧随陈渔进入牢房,只见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子正坐在角落里,手中抱着什么东西。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一颤。那男子虽然形容憔悴,但眉宇间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正是我的义弟冯灼!
真的是他!!!
这遭天杀的混蛋!混蛋!
我气愤交加,望向他的眼眸全是不解和无奈。
上上世,他根本不理解我的苦恼和无助,就将我拱手送人,最后害得我死于哥蔺王屠刀之下。上一世,他依然我行我素,以火烧太庙逼我离开,陷哥蔺于不义。
这一世,又是这样!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要一次一次地让着他?就因为他是真武大帝,就因为他是天帝一缕魂,而我就活该一次又一次地替他背锅吗?
不可能!他想死,就让他死!我绝不可能再管他了!
陈渔显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异常,他走到冯灼面前,道:“这位便是你所说的囚犯吗?”
我深深吸了口气,在冯灼震惊的目光中答道:“陈大人,这不是民女要找的人。”
陈渔和冯灼皆震惊地看着我,我一并受了。
“冯姑娘……你可弄清楚了。自北昌而来投入我大理寺的囚犯可仅此一位,不是他又是谁?”
我淡淡道:“陈大人,民女要找的是一位年余半百的老者,此人虽衣衫褴褛,但确实是位青年,绝不是民女要找的人。”
陈渔沉默半晌,挥了挥手,我面前的牢门被阖住了,隔绝了冯灼望向我的目光,我的心跟着狠狠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