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太医了吗?”他连忙脱下官帽塞给一旁的太监,急匆匆地就朝香输院跑去。
到了香输院,看见襁褓中的小婴儿烧得浑身通红,压着声音呵斥下人:“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前些日子刚腹泻不止,如今又开始发烧,你们的命不想要了?”
“摄政王明鉴,圣女天生体弱,实在不是奴婢们照顾不周啊。”
“好,本王就在这里看着你们照顾,直到圣女退烧为止。”公孙鸣把花洄交到宫女手里,坐在一旁怒气冲冲地盯着他们。
太医也不得不在诊疗之后,跪在他面前候着,这一跪就是三个时辰。
一直到了夜里,花洄才退了烧,他才终于放下心来。
这样小的孩子,发烧可是件天大的事,花洄可不能夭折了,他还要等着她长大后,再给她戴上结心扣,否则再轮回转世,找不到她了怎么办。
老道人说,结心扣需在她及笄之后戴上,若在及笄之前夭折了,那来世,可就在茫茫人海中再难找到了。
他看着安睡的花洄,松了一口气,这才回自己寝殿去就寝。
他的寝殿是香输院的正殿,也就是原本他和江奉善的住处。殿中陈设和她在时一模一样,怜雀每日的活计就是把殿里的东西按照江奉善的习惯归位,不然以他的记性肯定要给她弄乱了。
他回到殿中,拿起曾经江奉善绣的帕子,上面两只鸳鸯活灵活现的,只可惜有只鸳鸯的尾巴还没有绣好。只能等花洄长大了再补上了。
还好,她回来了,没有让他等太久。
“不过,你那个麻烦的弟弟也回来了。早知道要找个傀儡,我就不杀你二哥了。他可比你那个弟弟好拿捏的多。不过你放心,我不杀他,我还要让他当皇帝,你和他素来亲近,就让他来照顾你,,你可高兴些了?”他对着帕子喃喃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认定花洄就是江奉善,可这些话,却总是没有办法当着花洄的面说。
他把这种难言当成是自己的愧疚心在作祟,呵,愧疚心,他原来还有这种东西吗?他自嘲地笑笑。
第二天,登基大典上,他终于得见那个久违了的六弟江惕,这孩子看着稳重了不少,短短一年竟然看起来变了一些,有些丰神俊逸的气质了,他穿着龙袍朝公孙鸣走来,等着公孙鸣为他戴上皇冠。
每一步都坦坦荡荡,又每一步都写着屈辱。坦荡是因为这个皇冠是他江家世代传下来的,他受得起。屈辱是因为,他要恭恭敬敬地从仇人那里接过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