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当知道,襄妃娘娘迟早要入宫做太后,而你大概想跟随而去,去辅佐江惕。不过……”
张伤摩挲着碗沿:“你若在宫外,定然大有可为。去了宫里,怕是在剑法上,再难有什么突破了。”
“张道长,倒是很会为别人谋算。”江倚讥笑道,“我何去何从,自然心中有数,不劳道长费心了。”
张伤咂咂嘴,忍不住皱了皱眉。这个江倚,和江惕一样,少年意气,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肺腑之言。
不过江惕好些,他至少能拿捏得准江惕在想什么,想要什么,而这个江倚,像一块坚冰包裹着的石头,就算哪天化了,也消解不了仿佛冰冻了百年的芯子……
张伤眯了眯眼睛,他算卦的时候倒也算过江倚的未来。
朦朦胧胧地,看不真切,只知道他这一生,骨子里就是血雨腥风,不会,也不曾安定过。
他劝江倚不要去宫里,一来是为他考虑,二来,也是为江惕考虑。
他希望襄妃的一双儿女都能平安,即是为大局,也是为私心。而江倚,太难以琢磨,而且太过于锋利了。是把会伤主的刀。
这时候文心过来拍了拍张伤的肩膀:“你们二人,怎么对视着也不说话?气氛这么奇怪。”
张伤这才回过神来,这才发觉江倚也一样在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
“娘娘叫你过去呢。”文心道。
“怎么了?”
“说近来头疼,想跟你要颗治头疼的药来吃。”
“我这就来。”襄妃的事,他是一刻也不含糊。
江倚站在原地,直到张伤的背影从视线中离开才收回了视线,提起剑一转身,又是个漂亮的招式。
留下来,还是,去皇宫。
张伤说得没错,只有自由地在这天地之间,才能好好地精进他的剑术。
可是他又不能离江氏太远了,否则,这几载收敛锋芒在宫中又算什么……
天色渐渐有些晚了,太阳还没来得及下山,天空中有一轮月亮,隐隐地浮现在天空的东面。
襁褓里的颐钏望着天空,好奇地在月亮和太阳之间来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