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明所以,但方才确实路遇异象,此时的确不宜前行。所以紧赶慢赶地多走了几里路,到了一处驿站,一行人便住下了。
当地的县令听说太后来了,也是殷勤备至。在他们入住之前提前把住客全都请出去了。
见太后他们安顿好了,张伤就动身去了图南山。
一回头,看见江倚悄么声地站在身后。
“你为何偷偷跟来?”
“何谓偷?只是我脚步轻,而你耳力差罢了。”江倚把剑扛在肩上,“我不想看那些当官的阿谀奉承的嘴脸,跟着你反倒清净。”
“你跟着可以,把你手里的剑放下,”张伤有些怕了他了,路遇坏人,提剑就杀,简直到了视人名如草芥的地步了,“你师父如此出尘的人,怎么教出你这样鲁莽弑杀的徒弟。”
“鲁莽?嗜杀?”江倚思考了一下,“没有呀,生杀予夺,不就应该在执剑者的一念之间吗。”
张伤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联想到他的身世,也不忍苛责了。只说了一句:“你曾经奋力抵挡的,如今为何奉为圭臬呢。”
这句话一出,江倚的脚步忽然停下,眸光微闪,似是听进去了。
张伤觉得,能被江惕视为手足,能被李黄岐倾囊相授的人,本性定然不坏。
“你这是去哪里呢,老农家里?那老农,虽死得太仓促了些,但归根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人,有什么可好奇的。”
“张某觉得,自己既然拿了人家用一生积蓄买来的法宝,总要为他处理一些身后事的。”
张伤摸着胸口那块法器,虽然是个初级法器,但少说也要五百两银子。
一个农民,要攒齐五百两银子,得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多少地啊。
而且,什么样的病,是五百两银子都治不好,他也有些好奇。
很快就找到那老农的家,是在山中一块平地上,由茅草随意搭建的,院里晾着的衣裳,却是如那老农身上穿的一样,绫罗绸缎,和这个小茅草屋很不相符
还有一些红木箱子,珍贵无比的红木箱里装着的竟然是寻常的木柴。
“老农只知箱中宝物贵重,却不知这箱子也金贵啊。”张伤感慨道,光是这几个箱子,就值个几千两了。可惜老农不识货。
忽然听见屋中传来咳嗽声:“老头子回来了?”
张伤推门走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恶臭味,捂着鼻子往前走了几部,看见一个老妪,正躺在床上,头发花白,双眼浑黄,抬头望向他的眼神,是无神且死气沉沉的:“你是何人啊。”
张伤在犹豫该怎么告诉她她老伴的死讯,忽然那老妪惊恐地尖叫起来:“是不是又是来逼债的!都说了家里没钱了没钱了!非要我们老两口的命才肯放过我们是吗?”
“老婆婆,我不是来逼债的,我是大夫,是一个老人家叫我来给你看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