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曼心虚的别过脸。
赵时宴拉过周曼的手,把人按到梳妆台前,“我以前行走江湖,学了些易容手艺,虽然不至于以假乱真,但哄一哄外行人总是可以的。”
一边说,赵时宴一边从妆台上挑选工具,专注的捯饬周曼的脸。
周曼仰着头,修长白皙的脖子上有几处红痕。
“你的嘴唇还有点肿。”
周曼身体一僵,扫了他一眼,故意道:“你的脸也有点肿。”
赵时宴左脸还有几道掌印没散去,嘴角还破了皮,也不知道是昨天被周曼打的,还是啃的。
“无妨。”
周曼哼了声,“我也无妨。”
赵时宴好笑的看着她,“打也打了,解气没有?”
“你不该打?”
“该打,可你下手也太狠了些,我牙都要崩掉了。”
周曼噗嗤一声笑出声。
赵时宴眼中满是温柔,摩挲着周曼下巴,“笑够了就继续,还差一点。”
望梅安静的坐在屋门口,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她听着屋里的拌嘴声和笑声,嘴角慢慢扬起。
“看看,怎么样?”
赵时宴把铜镜放到周曼面前,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女子面容。
周曼侧头去看他,“你还会多少手艺?”
“没数过,觉得有用的就学一学。”
周曼哼道:“可厉害死你了。”
赵时宴眉眼含笑,“咱们走吧,别让他们久等。”
周曼差点把这茬忘了,忙起身道:“好,这就走。”
“等等。”
周曼回头:“怎么?”
“口脂没涂匀。”
周曼看了看镜子,“挺好的呀。”
赵时宴伸出拇指蹭了蹭女子的下唇,随即便贴了上去。
惜竹甩了甩膀子。
望梅仰头看天。
周曼抓牢男人的胳膊,仰着头闭眼承受着,克制着不敢发出声响。
赵时宴气息微乱,语带笑意,“怎么不哼唧了?”
周曼湿着眼睛瞪他,“闭嘴!”
“闭嘴怎么亲?”
周曼恼道:“你到底何时变得这么轻浮?”
这个问题赵时宴无法回答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独独对这个女子起了心思。
过去的二十七年,赵时宴对女色一直淡淡。
咏娘说他宁愿跟河曲马待着,都不愿意和女人春风一度,这话在某种程度上确实没说错。
赵时宴自小立下大志,他的目标从来不在女人的肚皮上,而是疆场,那才是能让他热血沸腾的地方!
可海上一面,他被这个美丽倔强的女子吸引,本以为只是一场空梦,忘了便也忘了。
谁知峰回路转,俩人再次相遇,只是彼此身份从陌路走到了对立,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但赵时宴不是李意,他强悍且自信,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得到什么,绝不会放弃,哪怕要多做这许多事,他也甘之如饴。
周曼像甜蜜的毒药,他明知不该靠近,可还是妄想研制出解药,把这杯毒药变成芬芳的佳酿,把她牢牢拴在自己身边。
“曼儿,我心悦你,你如此聪慧,应当早就知道。”
“你整日不知收敛,就算是个榆木疙瘩也能看出来。”
周曼捏他嘴巴,“你这人,忒大胆!”
赵时宴理直气壮道:“我不打算隐藏,自然不必收敛。”
两个人拌拌嘴又亲一会,完全忘了院门口还有人在吹冷风。
修良在北风里跺了许久的脚才等到周曼和赵时宴。
“老爷,这位是傅家小厮。”
赵时宴客气的点点头,“久等了,有劳带路。”
小厮大约十四五岁,长相乖巧,眉眼含笑,声音也细细柔柔的,“不辛苦,咱家老爷怕乔掌柜初来乍到,不熟悉樊州路况,这才派小的来此相迎,您和夫人快请上轿吧。”
一行人从微雨巷出发,奔着傅家大宅而去,赴一场吉凶未卜的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