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老爷。”

出了卧房，妙灵儿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城西的宅子。

刚到门口，一个小厮匆匆来报：“灵二爷，门房那边有人找，等您半天了。”

妙灵儿没精打采的道：“谁呀？”

“她说她叫浣玉。”

话音刚落，就见一身粗布衣服的浣玉从门房出来，一看到妙灵儿就朝他奔了过来。

“灵二爷，您可回来了！”

“浣玉，你怎么这身打扮？还有，你不是在崔家做丫鬟吗，为何跑来我府上？”

浣玉神色焦急，拉着妙灵儿手腕：“二爷，咱们屋里说，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您！天大的事！”

半刻钟后。

妙灵儿眉头皱眉的紧紧的：“你是说，那些得了天花的孩子都没死，还被乔掌柜救了？”

“二爷，千真万确，我这些日子都在那处庄子上，我亲眼见过那些小娃子，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根本没死！”

“这怎么可能？他们得的可是天花！而且都被扔到了乱葬岗，早该被野兽啃了！”

浣玉以头抢地：“您若不信，自可以找人去探看，只是他们已经把那些孩子送走了，我也被他们撵了出来，但那处庄子还在！”

妙灵儿还是不信：“按照你的意思，那天花就是假的了？可这种事如何造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他们不许我乱跑，更不许我和那些小孩说话，但是您相信我，城外庄子二十几个小孩子全活着，真的！”

妙灵儿咬着指甲盖转圈，半晌后道：“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那些小孩弄出去，然后又救了被卖掉的翠莲楼姑娘？”

“是！而且我觉得，之前那些得花柳病的姐妹也不一定真的死了，您可以去查查！”

妙灵儿真是越想越迷惑：“按照你的意思，是乔掌柜做了这些事？那他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了害傅掌柜啊！”浣玉神色笃定。

妙灵儿不得不承认，傅采仪倒了，最有可能受益的人就是乔岳。

自从花楼没了，窦允玟对傅采仪已经产生了不满，对乔岳倒是更加信任，照这么下去，这樊州城的生意指不定就改姓乔了。

妙灵儿早就看出了乔岳的意图，只是他没想到这人如此心机深沉，竟然早就出手了！

“二爷，咱们告诉傅老爷吧？”

妙灵儿看向浣玉：“你想做什么？”

“自然是告发姓乔的，让傅老爷收拾他！”

“收拾了之后呢？”

浣玉一愣：“之后...就...”

妙灵儿深呼一口气，拉着浣玉坐下：“玉儿，你不是个笨人，你想想若咱们告发了乔岳，傅采仪能做什么？无外乎就是告诉上面的大人物，把乔岳杀了或者赶走，那之后呢？”

浣玉没明白：“二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傅采仪快死了。”

浣玉惊的站了起来：“什么？傅老爷身体一向强健，怎么会...”

妙灵儿咬了咬牙：“保不齐也是姓乔的做的。”

浣玉又泄气一般坐下：“这个乔掌柜真是阴狠！”

“我也只是猜测，但咱们现在绝对不能贸然去找傅老爷。”

妙灵儿想起傅采仪那行将朽木的样子，还有一身的老人味，咬牙道：“我看他身子已经不行了，而乔掌柜...正是壮年...”

“二爷，您不会是想投靠姓乔的吧？”

妙灵儿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狠厉：“玉儿，你觉得傅采仪此人如何？”

“不是个东西。”

“那乔掌柜呢？”

“我又没接触过他，不过人长得倒是不错。”

妙灵儿嘴角勾起一点笑意：“他虽然也爱财，但为人忠厚有礼，对府里下人都很好，一点架子都没有，还给我带过冻伤膏，很好用。”

“二爷，您真的想好了？”

妙灵儿闭着眼叹气：“我跟着傅采仪许多年，他无情又虚伪，把我送来送去，他...确实不是个东西，我却要靠他的那点施舍才能活着，可我真不想...一辈子跟着这样的人。”

“玉儿，咱们赌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