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时宴捏了捏丑丑的荷包,“你让如敬把朱砂拉进城,估计窦允玟今日会对我发难,我好借东西堵他的嘴。”
“放心,不会让人欺负你的。”
俩人又闲话几句,赵时宴才离开院子。
此时的傅宅并不如想象中热闹。
赵时宴翻身越下马背,看着挂满白幡的大宅正门,提步走了上去:“节哀。”
傅采仪并无所出,只有一个不知从何处认来的干儿子,可有可无的放在身边,等着日后给自己养老送终。
此刻正是他在主持丧事。
男子大约十七八岁,一脸畏缩的看着赵时宴,拱拱手:“您是乔掌柜吧,我听母亲说过您。”
赵时宴一身素白,神色悲恸:“正在在下,不知道傅夫人如何?家中内子十分挂心她,可惜她身子不适,今日不能前来,特让我代为问候。”
“有劳您惦记,母亲...她还好。”
赵时宴叹口气:“嫂夫人不容易,我去看看她。”
男子忙侧身相让:“您请,来人,带乔掌柜入内!”
进到里面,赵时宴见到了窦允玟和沈家夫妇。
几人寒暄一番,便默契的来到偏厅叙话。
沈臣之先开了口:“傅掌柜好歹算是樊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为何今日...如此门庭冷落?”
赵时宴和窦允玟只是笑笑没说话。
若是以前的傅采仪,巴结逢迎之人只怕能挤破门槛,但自从得知翠莲楼竟是傅家的产业,傅采仪的名声在樊州城也臭了起来。
如今,街坊巷子里都在传傅家私下买卖女子和小孩,坏事做尽,挣得都是可怜人的血泪钱。
虽然传言是周曼故意为之,但所说的也都是事实。
现在,樊州百姓一提起傅采仪,那都是恨得牙痒痒。
如今他死了,拍手叫好者不少,上门悼念者寥寥无几。
妙灵儿侍立一旁,恭声道:“老爷平日...和城中商户多有龃龉,这才...”
傲月如勾唇一笑:“看样子平日还是要与人为善,别等死了都没人送一送,反倒让人继续戳脊梁骨。”
窦允玟没心思在死人身上花时间,他看向沈家夫妇:“沈掌柜,沈夫人,你们看看这个。”
沈臣之接过信件,展开来,和傲月如靠在一起看了起来。
很快,二人笑了起来。
“窦大人,这信是从哪里找到的?”傲月如问。
“哎,是傅掌柜书房。”窦允玟指了指妙灵儿,“还是灵二爷眼睛细,这才找到傅采仪和大周来往的密信。”
沈臣之不咸不淡的笑了笑:“这么说,那晚抢我们硝石的人就是傅掌柜引过来的了?”
“证据确凿啊。”窦允玟叹口气,“好在如今他死了,也算给二位一个交代了。”
傲月如把信合上递过去:“傅掌柜真是想不开,怎么会和大周搅和在一起?”
窦允玟无奈的摇摇头:“我说句难听的,南唐的人谁不怕大周?五年前就被打怕了!若大周威逼加利诱,傅采仪哪里扛得住。”
“是这个理。”沈臣之不冷不热的道,“既然奸细已除,那咱们之后的合作?”
“自然是继续!”窦允玟呵呵笑道,“我之前的承诺不变,也请二位信守诺言,姓傅的不在了,这不还有乔掌柜吗?日后就由他作为咱们来往的中间人,二位觉得如何?”
一直没说话的赵时宴受宠若惊的看了眼窦允玟,在对方肯定的眼神里激动的道:“承蒙大人信任,乔某愿意尽绵薄之力,大家共求富贵!”
“好。”沈臣之看了看赵时宴,“自第一次见面,我就看乔掌柜不是凡俗,能和这样的人共事,想必也是愉快的。”
“沈掌柜过誉了,我一定尽心竭力!”赵时满脸喜色的应道。
“那咱们就别再耽搁时间,抓紧时间把事情定下来吧。”
傲月如伸了伸手,示意窦允玟稍安勿躁:“大人,不管傅掌柜生前做过什么,死者为大,况且我们和他也有些交情,就等丧事过去再说别的吧。”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