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最后一节课上，何骞写了张纸条，揉成一团后，装模作样地挠挠后脑勺，实则是把纸团扔到了程恩麟的桌子上。

程恩麟打开纸团。

「零花钱快用完了，今天就去食堂吃吧，我已经和叶继文商量过了。」

程恩麟看完又给余河延看，他点点头，表示赞成。

——

程恩麟在别的窗口打完菜后，又来到了五号窗口前，听说这边有土豆炖牛肉。

排了好一会儿终于轮到她的时候，定睛一看才发现今天负责五号窗口的是济海七中的“抖神”王萍萍，在她这打菜的学生就没一个是能吃饱的，程恩麟想换个窗口。

“诶！孩子，要吃什么告诉阿姨。”

“……阿姨，我要土豆炖牛肉。”

最紧张的一刻开始了，只见食堂方选手王萍萍拿起大勺，放到锅里狠狠舀了一勺，我方程恩麟选手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在想这不可能都是自己的吧？

果然，王萍萍又开始抖勺了，程恩麟看见往下掉的一块块牛肉，她压制不住了。

“阿姨！”程恩麟试图唤醒王萍萍，但她早已被食堂控制多年了，内心已然麻木。

终于达到了王萍萍认为的合适的分量，她把勺里的放到了程恩麟的餐盘里，程恩麟还想做最后的挣扎，但王萍萍根本不给她机会。

“这位同学，打好了就赶紧走，不要拦着后面的同学。”

程恩麟看着盘里的饭菜感觉今晚是必吃宵夜的。

其他四人已经吃上了，程恩麟抬着餐盘朝他们走了过去，何骞他们三个男的坐一张桌，而叶继文和程恩麟坐他们旁边的那桌，两桌之间隔了条道。

程恩麟一坐下来，叶继文就三连问：“你打这么多土豆干嘛？里面怎么还有两块牛肉啊？是旁边的炖牛肉掉炖土豆里了吗？”

“这是土豆炖牛肉，但是我遇上萍萍了……”

“啊，这样啊，那你挺惨的。”

叶继文指着旁边何骞餐盘里的鸡腿说：“我快馋死啦，结果我去的时候就已经抢光了。”

何骞一听，夹起鸡腿来故意显摆给叶继文看。

“贱人！”

余河延看程恩麟那餐盘里寡淡得不行，他把筷子反过来夹起鸡腿走过去，放在了程恩麟的餐盘里。

“我不太饿，你和叶继文分吧。”

“不用。”

“吃吧，不然等会儿还要烫方便面，要是被老师逮着了可不好受。”

“那谢谢啊。”

叶继文看着余河延离去的背影，感觉他身上散发着刺眼的光芒。

“我的天，你就给她俩了。”何骞问。

“是啊。”

“那你怎么不给我啊？”

程恩麟用筷子叉开鸡腿，她把肉多的夹给了叶继文，但又被叶继文夹了回去，反倒夹走了肉少的。

程恩麟嘴里鼓鼓囊囊地说：“赶紧吃吧，待会儿还要去练特长。”

“嗯。”

——

程恩麟来早了，美术室里还没什么人，她坐在后门靠墙的长椅上打算眯一小会儿。

“没什么人呐。”

程恩麟顺着声音看过去，画室前门那站着个高个子男生，这张脸挺熟悉的，但其他地方好像怪怪的。

“我靠不是吧？”

“什么不是，我这样你很意外吗？”

姜昱年双手在插裤兜里，一脸桀骜不驯地走到程恩麟面前，昨天是精神小伙，今天是氛围感痞帅男高，其实昨天招新活动上程恩麟就觉得他底子好。

“你不是叫我换个造型吗？那这样好看吗？”

程恩麟不回答他，只是把头偏向了看不到他的角度，然后把眼睛闭了起来。

“哼，”姜昱年也坐到了长椅上，他和程恩麟之间隔着差不多一个人的距离，“你挺有脾气的。”

“画画去，别坐这儿。”

“好。”

怎么突然就听话了？

姜昱年站起身瞎溜达着，突然看到墙上贴了一副素描画，他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好像是叫“永恒之吻”，再仔细一看，右下角写着程恩麟的名字，他打算照着画一张。

或许是太累了，程恩麟居然做梦了，她梦到自己的画在济海青少年美术大赛上拿第一名，台下一群人在喊她名字，为她欢呼。

“程恩麟——程恩麟——程恩麟——”

梦里的人在喊她，好像现实里也有人在喊她。

“程恩麟醒醒，醒醒啊。”

她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看到画室里人都来齐了，姜昱年站在她面前拿着画了一半的画给她看，像个求夸奖的小孩一样。

“我照着你的那副画的，不过还没画完，你觉得怎么样？”

程恩麟还是不回答他，抹了把脸后起身去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姜昱年见状抬了个凳子坐到她旁边，也不干嘛，就是把手搭在腿上看她画画。

“你到底要干嘛？”程恩麟手上削着铅笔。

“不干嘛呀，我就坐这儿看你画画也不行吗？我听说你素描画画得挺好的。”

“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