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零五分，天色渐亮。

程恩麟坐在床边发呆，冷风从窗户涌进，她接连打了两个喷嚏，窗帘被风吹起，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她的脸上，有点疼，她都被气笑了。

“呵，小窗帘，真是淘气。”

这几天程恩麟都不是被闹钟叫醒的，是做噩梦吓醒的，不明白为什么老是这样，是不是上了高三压力大。

她这人醒了就很难再入睡了，她轻轻地打开房门，怕吵醒还睡着的程庆瑗，来到卫生间里洗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半死不活的模样。

洗脸的水够凉的，她人都清醒多了。

回到房间不情不愿地换好了校服，背上书包，再到门口换鞋，打开家门的那一刻心都死了。

虽然这是每天都要经历的，但每次都是这个死样，不过好在今天就是星期五了。

程恩麟在小区门口买了个手抓饼，边吃边往斜对面的学校走，加蛋加肠加鸡柳的手抓饼暂时抚平了她早起受伤的心灵。

到了学校大门手抓饼还剩一点，一口可能吃不完，但她还是全塞嘴里了，边吃边往学校里面走，差点没把她噎死。

文馨楼的三楼永远是最早亮灯的，楼梯左边就是姜昱年所在的高一（5）班，程恩麟要上楼是必须经过这的，她走过高一（5）班教室后门的时候，突然有人抓住了她。

惯性使得程恩麟差点就撞门框上了，她看向那个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没猜错，是姜昱年。

“你tm有病啊？差点就撞门上了！”

姜昱年在班上的位置和余河延一样，他松开手给程恩麟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从书箱里拿出一盒曲奇饼干，打开盖子后递到了程恩麟面前，晃了晃，示意让她吃。

“我不要，我吃过东西了。”

见程恩麟不要饼干，姜昱年又打开书包，从里面拿出了一袋水果软糖，这个软糖程恩麟之前也买过，她还挺喜欢的。

“你别不好意思，我已经从你的眼里看出了渴望。”

“你神经啊。”

“一整袋给你，你不好意思收的话，那我就打开给了你几颗咯，”说完姜昱年打开外面的大包装，拿了五颗塞给了程恩麟，“昨天晚上回家，我还和我妈聊起了你。”

程恩麟握着糖犹豫了一会，还是装进了外套口袋里，打算待会全给何骞。

“我妈叫叶仰，去年的美术赛我妈是评委之一，你应该知道吧？她还问我你会不会参加今年的美术赛……所以你会参加吗？”

程恩麟自己也没想好：“我不知道。”

“你在这干嘛？”

听声音就知道是余河延。

程恩麟转过身去：“没什么。”

姜昱年看向余河延，两人对视上了，互相打量着对方。

“干嘛？你俩认识啊？”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不认识。”

程恩麟拍了拍余河延的背：“走吧。”

俩人踏上楼梯，余河延瞥了她一眼，心中若有所思，问：“你和他是朋友吗？”

“算不上朋友，他也是学美术的，我和他在同一个画室，说过话。”

“那怎么感觉你俩很亲近的样子？”余河延说这话的语气不向平常那样。

“干嘛这么问？”

他愣住了，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甚至不知道从哪天开始会很在乎和程恩麟相关的事情，对她身边突然出现的异性想要知根知底，就连她的情绪也会牵动着自己。

余河延os：我不是疯了吧？

程恩麟看他不回答，也没说什么，俩人就这么沉默着走到了教室。

班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都做着各自的事情，看书学习的，偷摸吃早餐的，补作业的。

前面的那俩位还没到，程恩麟和余河延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这样的感觉之前好像从未有过。

程恩麟去后走廊扔了个垃圾，回座位的时候看了一眼余河延，双手杵着下巴，表面是在看书，但是在发呆想别的事情。

她坐到位置上，把凳子往左边挪了挪，余河延瞥了一眼，程恩麟感觉到了。

莫名有种吵架之后冷战的感觉，但寻思着也没吵啊，她这人喜欢把话说开了，不然憋在心里闷得慌。

“你怎么了？”

“没怎么……”

程恩麟翻了个白眼：“什么没怎么？你心里想的都摆脸上了，从一楼上来你就怪怪的，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程恩麟突然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种别样的感觉，就像是在哄吃醋的男朋友。

“我真的没有不高兴。”

“切，行行行。”

这一整天俩人都没怎么说话，何骞和叶继文也没说什么。

——

程恩麟和程庆瑗回到了净湖湾的家，夏蕊在做饭，程慷还没回来。

程恩麟进到房间里放下书包，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好友申请。

程恩麟点开微信查看，呵呵，又猜对了，是姜昱年。

教美术的周老师之前建了个交流群，群里面都是学校里学美术的同学，姜昱年应该就是通过这个交流群加的程恩麟好友。

——早上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傻叉，滚一边去。

说完程恩麟开启了消息免打扰。

她把手机充上电，准备下楼到冰箱里拿最爱的葡萄汁。

程庆瑗不知道在找什么，从书房出来又去了厕所和储物室。

程恩麟问：“你找什么呢？”

“找毛毛，从回来到现在就没看到它，连叫声都没听到。”

“外面找了吗？”

程庆瑗摇了摇头：“妈！毛毛呢？”

“可能在后院吧，它刚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