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女子撇撇嘴,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我觉得我的学问一点都不比哥哥差,凭什么他能入朝为官,我就只能在家里等着嫁人?要是像高昌女子那样能出来做事多好?哪怕只做个小吏呢。天天待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哎呦,这话你说给我俩听也就罢了,可不能让你爹听见,小心他打断你的腿!”年长女子道。
与此同时,在渤海国王宫里,郑安雅又变着法儿为难林长晔。
“你那天答应了要娶悠儿的,怎么好几天了还没动静?纳采礼呢?”郑安雅问他。
林长晔忍不住扶额,道:“我的姑奶奶,您老人家懂不懂规矩?纳采礼是要送到女方娘家的,悠儿的娘家在哪儿啊?在你们高昌。这不得等你们回去了再送?”
郑安雅道:“她是我养大的,我就是她的娘,我在哪儿,娘家就在哪儿!”
林长卿被一口茶呛住,咳嗽不止。林长晔赶紧上前,边拍背边埋怨道:“你这都哪儿来的歪理邪说?看把我哥给吓得!”
林长卿咳完了,方才道:“安雅你放心,长晔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他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又笑着对林长晔说:“怎么对你岳母说话呢?”
林长晔气得顾不得礼节,用手指着他道:“好啊,你也来气我是不是?你们俩还真是登对!”
现场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林长卿摸了摸鼻子不说话。郑安雅轻哼一声:“你少说两句,我的气还没消呢!你拐走了我未来的郎中令,得赔我一个!”
林长晔长叹一声,说:“就知道你这关不好过。得,我这儿正好有个人,本来打算自己用的,就当赔罪送你了。”
“谁啊?”
林长晔叫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道:“这是萧儿,今年十五岁,机灵得很。”
郑安雅没好生气地道:“你就拿个十五岁的孩子敷衍我?”
林长晔道:“那您可看好了!”
只见他对萧儿使了个眼色,后者行了一礼,后退几步,往一旁的柱子上一闪就不见了。
郑安雅点头道:“身手不错。”又顺着柱子往上看,直到房梁上也不见人影。正当她四下里寻找的时候,忽然感到不对劲,凭着直觉拔剑往后一扫,没有扫到任何东西,却有一根冰凉的物什贴到她的颈边。她心中一惊,只听见有人在她耳边说:“小人失礼,还望高昌王见谅。”
萧儿收了手,再次向她行礼,亮出兵器,原来只是一柄木质短剑。
林长卿见状,叱道:“长晔,你这是干什么?胡闹!”
林长晔却眨眨眼,问她:“怎么样?”
郑安雅皱着眉头道:“这孩子身手敏捷,步履轻盈,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这招式有点……”
“有点见不得人?”林长晔问。
郑安雅点点头。
林长晔笑道:“那不正适合你?”
郑安雅大叫:“我哪里见不得人啦?”
“好心当成驴肝肺不是?”林长晔不屑地白了她一眼,说:“大姐,您知道自己现在有多招人忌恨吗?这些年你灭了多少国家?吞并了多少土地?死在你们手里的又有多少人?我可告诉你,每一个被你灭掉的国家或多或少有些宗室子弟和权贵后代逃亡他国,他们有没有在秘密谋害你?有没有招买游侠和杀手妄图行刺?你以为凭你那些卫队就能万无一失?”
郑安雅陷入了沉思,这也是她近来担忧的事,虽然自己有数千人的卫队,但毕竟他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如果真有不法之徒意图行刺,自己会很被动。
她问道:“你的意思是让他潜伏在暗处,以防万一?”
林长晔道:“古时候曾有君王建立过‘影卫’。这些人平时不露面,像影子一般护卫着主人,外人不知道他们的实力,对付刺客有奇效。”
郑安雅蹙了蹙眉,道:“道理是不错,可是他还小啊。”
林长晔道:“我可是心疼了好半天才决定给你的,你不要拉倒,我还舍不得给呢!”
“要,不要白不要。”郑安雅转头问萧儿:“你叫萧儿是吧?你姓什么?”
萧儿说:“回高昌王,小人是君上的家奴,没有姓。”
“既然跟了我,从今以后你就姓郑吧,和悠儿一样。”郑安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