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方仇开口,将他的思路打断。
“若无其他要问的,就把江骧交给我。你我之间就此两清,你可以随时离开,此后我不会再找你。”
陆病闻言冷笑一声:“离开?”
他倒是想走,但是牌桌不放啊。
“二十年前我没有走,你觉得现在我会走吗?”
“江骧?你不会觉得这就结束了吧?”陆病脸上冷意不止。
方仇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你还要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陆病没有再多停留,径直向外走去。
他还要去杏花楼,没有太多时间在这浪费。
方仇掌心元气流动,他在琢磨,将陆病留在这的概率有多大。
他确实害怕江骧将那夜的事情暴露出去,但如果将陆病拿下便又不一样。
先不说锦娘和妙云在陆病手上。
就说陆病一死,秘密便自然会被埋葬。哪怕暴露,他拿着陆病尸体去交差,自然也没有怀疑。
陆病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思,但越是这样,便越不能露怯。
血衣上飘出几根血管,在他身后飞舞,遥遥与方仇对峙。
似乎在告诉后者:“你可以动手试试。”
直到陆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竹林间,方仇收回手中元气,长出一口气。
他不是没有预料到陆病的狡诈,这件事不可能到此结束,必然还有后续。
只是就算知道,他也没有任何办法。
把陆病留下?他一个人做不到。而他所能调动的,也就只有绣衣卫。至于去衙门找人,那属于自爆。
都不用颁布宵禁,因为死人的关系,清丰县街道上十分冷清,几乎没有行人。
陆病孤身走在路上,阵阵西风携带沙尘,吹起他披散的头发与身上衣袍。
纵使如此冷清,杏花楼依旧一如往常开门,四角灯笼高悬,门内灯火辉煌。
来这里还是有些危险的,毕竟县衙就在中区。
一步踏入,熟悉的脂粉气传来,让陆病不由眉头一皱。
楼里点着灯却不见一个人影,没有奴仆来迎,连看门的童子也不知道去了哪。
“今日不开张吗?”陆病大喊一声,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候。
声音回荡一圈,始终没有回应。
直过了许久,杏花楼的大门无风自动,嘭的关上。
从两侧楼梯上,漫步下来一个身着绣裙的美妇人。
这人正是他第一次来时迎接他的柳颦,现在或许要叫‘秋楼主’。
“柳妈妈,你们杏花楼,是不想做生意了?”陆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柳颦捂嘴轻笑:“陆少衣这是说的哪里话,生意还是要做的。只是近来冷清,我便准了姑娘们的假,让她们回家探亲去。”
“既然做,还不上酒?没有姑娘,就你柳妈妈作陪。”陆病脸上神色不改,甚至带有一丝莫名的轻佻。
柳颦翠袖一招,杯盏飞出,落在桌上。
“陆大人,现在可以谈谈生意了?”柳颦眼波晃动,嗔怪问他。
陆病耸肩:“如秋楼主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