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先说第一个问题,陆大人想要什么?”柳颦神色倏然正经,眼中羞色消失,接替的是一股深邃的寒意。
“不要那么正经,我们就是随便聊聊。”陆病嗤笑一声。
“妙云去中黄村是你的意思?”他接着问。
柳颦秀眉微挑:“不是。是她自作主张,认为拿到锦娘,不死药便得到一半。”
“你压不住她?”陆病饶有兴趣看着她。
柳颦轻轻摇头:“她是春雨楼少楼主,而我只是一个临时行动的主理,自然压不过她。”
“我没猜错的话,杏花楼开办是在前两年,那时候你们便得到不死药的消息了?”
柳颦依旧摇头:“看样子陆少衣对不死药所知不多啊。”
“不死药每二十年便会有一次,也不只是此处有。被不死教渗透的各个地方都会有。只是苍州渗透的更多,其余地方渗透更少。”
每二十年一次......
陆病心中暗暗琢磨。
若这样说的话,不死药根本无足珍贵,没了这处还有那处。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死教会这么执着?甚至连周巡使这样的人物都亲自出动。
“不死药的作用到底是什么?”陆病眉头微皱,沉声问道。
这问题只有眼下问春雨楼最合适不过,马昌、王海天虽都有回答,但都不可信。
前者已经骗过他一次,后者疑似是张千故意抛出的钩子。
至于方仇,多半不知道。他那个人只管活命,不该了解的绝不会去了解。
再说前世,前世虽然知道不死药是求长生的东西,但却不明内里。且按柳颦所说,每二十年一次,且不死教如此看重,就绝不是长生那么简单。
这点他一早便怀疑过。
柳颦看他的眼神中多出一丝赞赏:“陆少衣好快的脑子。”
“虽然都说吃不死药可以得长生,但这只是一个方面。”
“对于修神仙之人来说,吃下不死药便可沟通神明,得到神明指引,这才是他们的主要目的。”
“而对武者来说,吃下不死药便有增强肉身基础的功效,这是对我们春雨楼来说的功效。”
“至于所谓长生,求取这个的,大多是凡人。”说到这,柳颦嘴角闪过一丝讥讽。
修者根本不需要求长生,只要不断往上走,便有无穷无尽的寿元。
“权力阶层。”陆病语气平淡的做出补充。
求长生的只有权力阶层,那些无法修行,又痴迷长生的。
而符合这一点的,屈指可数。
甚至有,也只有那位当朝天子。
“祯明帝早死,因为他驱逐神道教。”柳颦轻轻点头。
一枚不死药,就需一县百姓作料。更不说柳颦口中,每二十年四处炼制。
百姓?猪狗?都不是,甚至连蝼蚁都不如。
权力阶层、神道修士、凡间武者,三方目的相同,局面也就达到一种诡异的融洽。
“按你所说,炼药的不止这里,而是整个云朝都在经历。那为何不死教如此看重这里的不死药?”陆病指尖来回敲击桌板。
柳颦给他倒上一杯酒,边回答:“不是不死教看重这里的不死药,而是每一处他都看重。”
“不死药本就是他们天君赐下神方,传说唯有积累足够的不死药,去祭祀天君,他们才会得到想要的指引。”
“至于所谓的指引,就是传说中不死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