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蓉见她眉头都皱到了额头顶上去了“你又睁眼说瞎话！”她指着远处花园里浇花的两个小丫头问，“她们不是人？”

李宛若没好气地回她，“若不是我奋力拦着，这两个小的也留不住呢！”

李语蓉心疼地握住宛若削瘦的肩膀，“这下好了，活多了，薪酬却没涨，再撞上裴夫人过来挑刺，你不如别在这干了，跟我回竹园得了。”

李宛若笑着戳了一下语蓉的脑门子，“想什么呢？我若走了，我家少主可是一口热饭也吃不上哦！”

李语蓉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悦，她撇了撇嘴，“你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你家少主离了你当真就饿死了？”

李宛若听出了话语中的酸味，怕她心中不悦，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小祖宗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不熟的人是难以近身的。”

李语蓉忽然意识到自己这小脾气来得莫名其妙，便笑道，“你家少主平日里外头应酬多，回来想有个清净的地方，也无可厚非。我不过是心疼你，怕你累着！又怕你干不好被上头骂！”

李宛若知道她指的是裴惠儒。她握住李语蓉的手，“知道你关心我，你放心，这些活还应付得过来。就是.....”

“就是什么？”

李宛若笑道，“就是说来也怪，那裴夫人历来是不待见我的，这几日却对我慈眉善目，笑容可掬。弄得我都有些惶惶无措了。”

李语蓉的身子莫名抖了一下，手中把玩的玉簪也不慎掉落在地上。

李宛若一转头，便发现李语蓉的脸色十分难看，不由关切地问，“怎么了？”，

李语蓉从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朝李宛若摆摆手，“我没事！”她又安慰宛若道，“裴夫人对你有偏见，本就是那一班碎嘴老嬷嬷们的挑拨的。有道是日久见人心！时间长了，她便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李宛若微笑不语。

李语蓉从缓缓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玉簪，抚去上面的灰尘，看似不经意问道，“如今你入了她的眼，只怕是想你做她儿子的侍妾。”

李宛若啐了她一口，“想什么呢？当日我家少主同周绮娘定亲，可是当着众人的面，承诺此生不纳妾！裴夫人岂有反悔的道理？”

李语蓉别过脸去，望着长廊上的檐画发呆，良久，她轻叹口气，“此一时，彼一时啊！

她又转过头来，满脸狐疑地盯着李宛若看，“你果真不知？”

李宛若被她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什么？”

“如今兰园的门槛都被踏平了，府里的府外的媒婆说客都争相往福绵楼跑。除了那几个家世显贵的大户，整个东樾的闺阁女子，都盼着嫁入渌水居呢！”

李宛若有些吃惊，“果真有此事？如何我半点风声也没有听过。”她一把抓住语蓉的手，“该不会是你听多了吧。我可是听说，公孙夫人那边急着为绣少主纳妾呢！”

李语蓉的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这两个老太婆，斗了一辈子，连纳妾这事，也要争个先来后到？”

宛若压低声音，在李语蓉耳边悄声说，“这事想来也蹊跷。早先丞相便有吩咐，意思是不让族中子弟纳妾，怕他们耽于美色，玩物丧志。二位夫人历来都遵循丞相的意愿，怎么突然都要纳妾？像是.....像是商量好了一样！”

李语蓉有些不屑地冷笑两声，“哪里是真想纳妾，不过是拿着妾室去恶心正室！说到底还是对媳妇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