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太医揪着李宛若的耳朵,一叠声地训斥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你哪来的妙方?连我都不知道?这酒瘾也不是病,如何你能说戒就戒!”
李宛若摸了摸被撅得发烫的耳朵,“师傅下手忒重,徒儿若是聋了,师傅后悔莫及!”
黎太医气得直吹胡须,赌气转身不理她了。
李宛若陪笑着凑过来道,“徒儿幼年在万仞轩当差,确实看过一本古书,书上有一个方子是戒酒的。徒儿记得有泽泻、白术、茯苓、苡仁、枳实、青皮,葛根,还有一味重要的草药是野生鬼针藤。”
“野生鬼针藤!”黎太医眯着小眼睛,这味药剂倒是失传很久了。鬼针藤确实对脾胃修复有奇效,只是这种草药喜欢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悬崖峭壁之上,取一颗草药,几乎要断送一个人的性命,这样的买卖没几个人愿意去做。后来人们把鬼针藤同山芒草种在一起,成功培育出了新的品种,药性较野生的减了不少,但也够用了。
自此,野生鬼针藤便绝迹了。
如今上哪里去找呢?
李宛若笑着说,“无妨,我们只管写了方子,让夫人去采买便是。堂堂长公主要的东西,有什么拿不到?师傅耐心等待便是!”
黎太医不住摇头,“你这丫头,胆子也忒大了些……”
说完自顾自去了万仞轩,李宛若提到的那本古医书,黎太医很想找丞相借过来看看。
孙嬷嬷拿着李宛若拿过来的人参问她,“我平日在夫人身边,也算见过世面了,这样体型庞大的人参,倒是头一次见过。你家主子是在哪里得的?”
李宛若笑道,“奴婢也不知。只知道总共才得了两个,一个孝敬给了裴夫人,一个就送到这里来了。”
孙嬷嬷也笑道,“东西是好,只是绣少主外伤未愈,又有内伤,只怕这一时半会,还不宜进补。你主子难道不知道这个?”
李宛若回道,“正是这话,想必悦少主以为绣少主已经大好了吧。不过也不打紧,孙嬷嬷且将这人参先收着,等绣少主大好了,用这个熬汤,最是补气。”
孙嬷嬷点点头,进了里屋。
从那日起,李宛若就被吩咐,住在绣儿这寝房中,日夜照顾黄绣。
郩泽楚因为黄绣酗酒的事情,在公孙珠玉那里生了点嫌隙,这些日子,公孙珠玉总不怎么待见她。郩泽楚顿时感到后背发麻,头疼得紧。她每日一大早便来倚月楼服侍,忙到很晚才敢回去。
一来二去,便同李宛若混熟了。
这一日,李宛若服侍好黄绣进药,见他躺在床上睡着了,便拉了郩泽楚,“连着几日在这屋里伺候,憋闷得很,贵女要不要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郩泽楚拉长着脸,沮丧地说,“不去了,夫人罚我抄写十遍《地藏菩萨本愿经》十遍,替绣哥哥祈福,如今这第一遍就十分艰难,哪有闲情去散心。”
李宛若吐了吐舌头,这地藏经有两万多字,就算三个晚上不睡觉,也不一定能抄完十遍。公孙夫人对这个准儿媳,可是一点也没留情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