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引忠摸着胡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可这些年,叔父在西州的政绩......是有目共睹的。如今的西州,政通人和,一片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仓廪充实。镇守西州的驻军,多半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兄弟,对他忠心耿耿。在江陵为他主持日常政务的,也是一帮德高望重的老臣。这西州的政权,犹如铜墙铁壁一般,儿子实在想不到,有哪个人,有这样的能耐,能动摇到西州的局势?”
黄引忠摇摇头,“你忘了吗?为父早同你讲过,你叔父新娶的那个夫人,就不是个善类。若西州有事,定然是她在作怪!古人云,红颜祸水,果真一点也不虚!你叔父一辈子驰骋疆场,何曾在谁跟前栽过跟头。如今........”
黄子悦拱手劝道,“此事尚未有定论,父亲也不必过度忧虑。父亲若不相信叔父,还不能相信跟随在他身边的那一群叔辈?若叔父沉溺于女色,各位叔叔们岂能坐事不理?”
黄引忠微微点点头,黄子悦说得这话,确实也有些道理!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叔父他可能......”
他忽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是自己的叔父,有些话说出来,不知道会不会亵渎了长辈。
“可能是装病?按照陛下的说法,从朝廷征召他回朝那天,他就一直在装病!”
“可这一次病危啊!”
黄引忠深深地看了黄子悦一眼,“你的意思是.......他这封信,是想告诉我们,他即将有所行动,他.........要反?”
黄子悦的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父亲大人在上,请宽恕儿子妄自揣度之罪!”
黄引忠的表情,顿时凝重了许多。
黄子悦说的这些,也不是不可能发生,
这些年,他唯唯诺诺地跟在皇帝身边,日夜提心吊胆,就是怕黄引实要造反。
如今,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他反而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缓缓踱步到书柜跟前,小心地扭动上面的麒麟摆件。
这竟然是一个机关的按钮!
还没有等黄子悦反应过来,右边墙角的那一排书架竟然缓缓向外移动,开了个两尺来宽的口子。顺着那口子往里面望去,这书房之中竟然暗藏了一个密室!
黄引忠抬眼看了看黄子悦,轻声道,“你随我来。”
黄子悦不敢怠慢,忙搀扶着黄引忠向密室内走去。
关上门后,密室内黑漆漆地一片,黄引忠不紧不慢地拿出一个火折子,点亮了墙壁上的油灯,黄子悦端详了一下四周,这密室的陈设十分简单,除了正中的位置,摆着一张简单的桌子,两边两条条凳,便没有其他的东西了。只是在方才入口的对面,赫然有一条石门,难道这个密室,与外界是连通的?
“这........”黄子悦指着昏暗的房间,不解地问他父亲。
“这是我们黄家的传统。从你太祖父那一辈,从当年洛阳我们的祖宅,每当新建家宅的时候,我们一定会为自己留一条暗门。老祖宗说,狡兔三窟,那这道暗门,便是我们的其中一窟。如今府内遍布着皇宫的暗卫,我的书房外虽有侍卫把守,也难保安全。所以我不得已,只得让你来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