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奋力把手抽了回来，不敢看他的眼睛，“怎么…..怎么这么突然？”

黄凌啸见她迟疑不决，又不忍心她为难，便柔声道，“不要紧，还有时间，你慢慢想，想通了，随时找我。”

这些年郩泽楚一直凭着理智说服自己，要选择黄绣。但她心中，始终割舍不下对黄凌啸的感情。当他握着她的手，要带她远走高飞的那一刻，郩泽楚承认她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但是很快，理智把她拉回了现实。她看着他那双满怀期待的眼睛，实在不忍心拒绝他。便匆匆站起来，“夜深了，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了。”

说完自顾自地跑开了，留下黄凌啸一个人，孤单地坐着。

黄凌啸也没有去追她，他一个人在碧波湖边坐了很久很久，月光下他的背影显得孤独又悲伤，宛若忽然有觉得没那么讨厌黄凌啸了。

公孙珠玉这两天气不顺。

前些日子，她日日进宫去见公孙葵，软磨硬泡，为儿子求了个外放新林郡内史的差事，到任不足一个月，便被新林郡郡守参了，丢了官职。回京后在翰林院领了个闲置，却整日待在家里，不去履职，翰林院掌院登门催促了好几次，他也不为所动。

儿子不争气，丈夫不得志，她这个长公主当得十分窝囊。公孙珠玉便把怒气撒到了裴惠儒的身上，谁让她生了一个德才兼备，名满京城的黄子悦呢！

这日公孙珠玉在躺椅上小憩，奶妈孙嬷嬷在一旁一边替她锤着小腿，一边与她闲聊。孙嬷嬷神神秘秘地小声在她耳朵傍边嘀咕，“这裴夫人也真有意思，为了自家兄长的那点闲气，硬是得罪了周府，把丞相也拖下水来。”

公孙珠玉皱了皱眉头，眼睛都懒得睁开，“你懂什么？不让那两个小的见面，不过是做个幌子给她兄弟看看罢了，哪里真的敢跟周府的人叫板？”

孙嬷嬷却不以为然，“夫人莫不是忘记了，两个小的订婚的时候，子悦那小子，可是当着两边的长辈承诺过，说一辈子不纳妾的。可如今，裴夫人如此大张旗鼓地为她儿子选妾，这不是为了恶心周府，还能是什么？”

公孙珠玉仍旧闭着眼睛假寐，漫不经心的说，“恶心归恶心，除了这个，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可惜周绮娘，日后嫁过来，她婆婆定然不会给她好日子过。”

孙嬷嬷附和她道，“谁说不是呢？听说相中的，就是子悦的贴身侍女宛若，搞不好日后做出宠妾灭妻的事情来，也未可知！”

公孙珠玉揉了揉额头，“宠妾灭妻倒不至于，一个小小的侍妾，能有多大能耐？”

孙嬷嬷笑着说，“那个宛若，公主难道忘记了？”

公孙珠玉有些疑惑，“哪个宛若？”

“就是当初你想收到绣儿房中的那个李宛若啊！”

公孙珠玉这时才想起来，“原来是她呀！”

她点点头，“她眼光真毒，那丫头还真不赖，论照料人的本事，相府里倒还真挑不出第二个。就是身子略单薄了些，跟个小孩似的，也不知道将来能不能生养？”

孙嬷嬷附和道，“我见裴夫人，倒是喜欢得紧。这几日拿了她的生辰八字，到处找人看呢。也真是奇了怪了，当初子悦与周绮娘订婚的时候，也没见她这么热心。”

公孙珠玉摆摆手道，“你是跟着我从宫里头出来的，如何还这么没有见识。这纳妾能与娶妻比么？娶妻是面子的事情，纳妾却是里子的事情。寻得一个得力的侍妾，不但能把儿子照顾得好，还能给她添了一个有力的臂膀，自然是要更上心些！”

孙嬷嬷被她说得有些不快，也不敢表现出来，便忍不住在背后挑拨道，“若真是个得力的，公主不如要过来给我们绣儿？那郩泽楚看着端庄大方，恕奴直言，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

公孙珠玉瞪了她一眼，“当初我想要她，你劝我放弃。如今人家定了，你倒怂恿我去抢，你这安得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