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过去了两三日,李宛若躺在柴房里,昏天暗地地睡,睡醒了便吃。送进来的东西,不是硬得像砖头,便是馊臭了的,宛若没有办法,捏着鼻子也往肚子里咽。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迟迟没有黄子悦的消息。
李宛若的心,也一日比一日暗淡。她不知道长沅如何了,语蓉又如何了,也不知道黄子悦是否还记得,他答应过自己的事情。
就在她觉得没有希望的时候,黄子悦却如约来了。
“今日是宫里周贵妃的寿辰,晚上父亲带着家眷,去宫里贺寿去了,怕是亥时才能回来。我悄悄地领你去见了李夫人,便安排你出府。你可要长话短说。”
李宛若欣喜地点点头,“语蓉呢?是否同我一起去?”
黄子悦脸上的笑容僵持住了,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宛若,方才我去找语蓉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看管她的嬷嬷说,有人把她救走了。你们在相府外面,是否还有熟识的人?”
李宛若心里顿时一个晴天霹雳,泪水流了下来,“怎么可能?我们三个向来相依为命,怎么会有其他熟人?语蓉,她一定是被凤始的那帮人,劫持走了!”
黄子悦心里咯噔了一下,“那李夫人.....她会不会有危险?”
宛若焦急地拉着他的手,“快,快带我去见她!”
宛若同黄子悦翻墙进了竹园,李长沅的寝房精骛阁中灯火通明,门口有两个守卫守着,门外还有十几个巡逻的侍卫,来回穿梭。两人避开巡逻的侍卫,走到阁楼的右侧。黄子悦上前把两个侍卫引开说话,宛若则偷偷溜进了门。
李长沅睡在二楼,宛若沿着楼梯拾阶而上,越到上面,就越能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宛若忽然觉得有些心慌,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直到踏入内室,眼前的一幕直接把宛若吓傻了。
李长沅躺在血泊之中,她的脸上,胸口上,衣袖上,双手上,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浓烈的血腥味让宛若的五脏六腑都在翻腾。
她连滚带爬跑上前,扶住奄奄一息的李长沅,不顾一切地呼喊着,“长沅,长沅,你怎么了?”
李长沅虚弱地把中指放在嘴边,示意她不要说话,但此时已经晚了,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声,有侍卫的声音吼道,“什么人在楼上!”
李宛若一时情急,只得把房门栓上,用几个橱柜顶着,大概也能撑一段时间吧!
李宛若一把抱住李长沅,泪如雨下,“没想到他们这么狠,把你虐打成这样,你别急,我想办法救你出去!”
李长沅摇摇头,“与丞相无关,方才是他们来了。”
“他们?剌胡人吗?”
李长沅艰难地点点头,“我一时大意,中了他们的软骨散,否则他们那几个,还不是我的对手!”
“可恶!”李宛若抓紧拳头,“语蓉......语蓉好像也被她们抓走了!”
李长沅缓缓把手伸向头顶,从头顶的发髻中抠出一块拇指大的石头,递给宛若,这石头形状十分奇异,“这石头叫胭脂泪,它是打开装有舍利子的石门的钥匙。你要收好,任何时候都不能弄丢!”
宛若含泪点点头。
“那张国色天香图已经被他们抢走了,他们的目标在西川,因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破解国色天香图的人,在西川!”
门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还有无数侍卫喧嚣的吼叫声,“大胆贼人,赶紧出来!”
李长沅的语气变得急促了些,“他们带走语容,无疑是想抛转引玉,引道显法师出来,你现在就去西川,在他们之前找到道显法师,救出语容。语容这孩子,跟着我,也是她倒霉,你一定……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可是……可是…….”宛若一时语塞,她心里脑子里想的,只有李长沅的伤势,在确认李长沅安然无恙前,她哪里都不想去。她开始在自己身上寻找药物,可是治疗外伤的药,这几天都被自己用了,她翻遍了自己的全身,都找不到丁点药,忽然就崩溃得嚎啕大哭了起来。